罗大勇惊呆了。
好半晌,他才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陆庆弦。
这人是真傻!为了打扰他们团长休息,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团长是农村出来的?而且团长的老爹早就死了。哪里来的老子?
罗大勇嗤笑:“你少蛮缠,再这样,我就去报告领导,让人将你叉出去。”
夏橙打开门听到的就是这句。
再一看陆庆弦那张黑如锅底的脸。
夏橙不厚道地笑了。
陆庆弦看到 夏橙的瞬间,怒火涨到了最高点。
他黑着脸冲夏橙吼:“是你让他拦着我的是不是?”
夏橙笑得一脸无辜:“陆先生误会了,这里可是部队医院,罗同志是部队的同志,我哪里使唤得动?”
司静柔是这时候出来的:“陆伯伯,您来了……呜呜……您可要为陆哥哥做主,这个女人她不让我给陆哥哥换药……”
夏橙一脸无语。
这黑状告得……
“你个毒妇……”陆庆弦大步上前,伸手就朝夏橙脸上甩了过来。
夏橙眸色一沉,微微侧了身,躲了过去。
眼见着陆庆弦又要朝她扇过来,夏橙眸光更冷了,她错身再次躲过,又后退了数步,大声道:“陆先生这是要当众实施暴力吗?”
因着这边的吵闹,已经围了不少人。
大家伙儿见陆庆弦这气势汹汹的样子,都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时候,罗大勇寻着了机会,忙几步上前,将夏橙挡在身后:“这位同志,请退后。否则我立马上报领导,你这是打扰我们的战友休息。”
陆庆弦今日并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便衣,虽然气势摄人,在罗大勇这个愣头青这里却是完全不管用。
他几乎要被气疯,怒气道:“好好好,你马上将你的领导给我叫过来。立马!我倒要看看,这是谁带的好兵!”
吵闹前,胡大夫走了过来:“吵吵嚷嚷的,当这儿是菜市场呢?赶大集啊?你们这是存心想让病人死是不是?”
罗大勇见到了胡大夫跟见到了主心骨似的:“胡大夫,您可算是来了?这个人在这儿捣乱呢,还自称是咱们团长的爹,真当我不知道团长他老爹早就死了啊!”
边说,他还边朝陆庆弦翻了个白眼:“不仅如此, 这人还想打嫂子。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胡大夫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吵架耍横的地方,赶紧出去。”
陆庆弦瞬间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感觉,一时气结。
但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气氛一时间凝结。
陆庆弦对夏橙更气了,他想起司静柔刚才的话,指着夏橙对胡大夫道:“成,现在咱们不论身份。那这个女人干扰医护人员工作,不让医护人员给病人换药,你做大夫的总要管一管吧?还是说,你们俩人认识?”
胡大夫的目光犀利地扫了过来。
夏橙摊手:“要不,您先问问你们医院的这位护士同志?”
司静柔有胆在陆庆弦面前撒谎,因为这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伯伯。但她没胆在胡大夫面前说瞎话。胡大夫在医院里的威名除了因为他的医术过硬,还因为他的臭脾气以及对手下的要求严格。
偏生这位胡大夫又是国内有名的顶尖流。
若是得了他的反感,司静柔在这一行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司静柔在胡大夫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瞬间怂了。
她脸色惨白,垂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胡大夫沉了脸:“司护士,病人家属提出意见,咱们就必须要给反馈。刚才你当着这么多的人说病人家属不让你给病人换药?可是真的?”
司静柔死死地咬着唇瓣,在胡大夫的逼问下,破罐子破摔地道:“对,她就是不让我给陆团长换药,还骂我……”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装的,反正红了眼眶,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胡大夫却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主儿,他只冷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夏橙适时地提了句:“证据就在屋里,嗯,那被司同志摔在地上的医用工具。胡大夫不防看看,总不能还是我扔的吧?”
司静柔的脸色更白了,隐隐要哭出来的架式。
夏橙可不会心疼,她心中冷哼一声,正要再说几句。
就见罗大勇带着元师长大步过来。
这元师长是元首长的侄子,四十出头,已经坐到了师长的位子上。
元师长一见陆庆弦,眼睛就亮了亮:“哎呀,是陆首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怎的站在这儿?”
罗大勇傻了眼。
竟然是位首长?
那他是不是闯大祸了?
会不会被赶出部队?
小伙子将头埋在胸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陆庆弦见终于来了个认识自己的人,长长地出了口气,冷哼道:“你教的好兵,将我拦在我儿子病房外,死活不让我进去。还说我胡搅蛮缠,要将我叉出去。”
陆庆弦每多说一句,罗大勇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
元师长眸光闪烁,脸上的笑意却更深:“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教好我的兵。大勇,还不给陆首长道歉?”
罗大勇这会儿声如细蚊:“首长,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那个什么……哎呀,反正都怪我先不认识您……”
陆庆弦心里不得劲儿,面上却还要露出个笑脸:“行了,知道教训,以后做事多长点心眼儿就是了。”
罗大勇立马给他发好人卡:“首长,您可真是好人啊,竟然都不怪我。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这话说出来,陆庆弦更不好翻脸了。
心里的那一口气,憋得他发慌。
元师长又赔着笑脸确认:“陆首长,这陆团长,真是您儿子?怎的没听您提起过啊?”
这陆庆弦没儿子被人嘲笑了多少年,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这会儿突然冒出个儿子来……
陆庆弦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自然是我儿,不过前些年流落到外头,多吃了些苦。”
“哎呀,那可不是。这一回,可真是吃了大苦了。陆首长,您赶紧屋里请。怕是您这一来,陆团长就醒过来了。”
陆庆弦满意地点头,目不斜视地从夏橙身边走过。
元师长望着陆庆弦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没想到这陆以铭竟然是陆庆弦的亲儿,敢情是他们陆家窝里斗,那他还在这儿折腾些什么劲儿?
别一回头,他们家里人和好了,齐齐掉头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