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益抬起头来,只见几个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华服,仪表堂堂,眉眼之间却满是阴毒之色的中年男子,此人名叫焦孟,也是丞相府中的一个门客。
此人虽然不学无术,没什么过人的才华,但却十分擅长溜须拍马,尤其是善于揣摩丞相熊齐的心思,总是能把熊齐拍得非常舒服,因此很得熊齐的赏识,在丞相府的数百门客之中,俨然成为了领头羊!
后来,他干脆把丞相府原本的管家排挤走,自己做了丞相府的管家,不惜以做奴仆来讨好丞相!
正所谓,媚上者必欺下!
焦孟在熊齐跟前极尽谄媚之能事,在其他门客和下人面前便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府中的那些门客为了过上舒服日子,便纷纷讨好焦孟!
然而,吴益并非是那种谄媚之人,更无意做谄媚之事,依然是我行我素,丝毫也不去讨好焦孟!
因此,吴益自然就成为了焦孟的眼中钉、肉中刺!
吴益在丞相府中待了一年多,不但没能如愿见到楚国国君,甚至在丞相心中的分量也越来越弱,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焦孟经常在丞相跟前说他的坏话,把他描述出了一个不学无术,专靠坑蒙拐骗混饭吃的无耻小人!
对于这些,吴益也心知肚明!
只要有焦孟这么一个小人在丞相府作祟,那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
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丞相府的一个原因!
以往,由于还心存一些侥幸,他虽然不愿意拍焦孟的马屁,却采取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丞相府,甚至是离开楚国,那他自然就不伺候了!
于是,他直接怼了回去:“吴某乃是丞相府中的门客,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何来偷懒一说?!”
“哟呵!敢跟我顶嘴了?胆子不小啊!我说厨房里的那一盘熊心怎么少了一点儿,原来是被你给偷吃了啊!”
焦孟讥讽道!
“你少在这儿诬陷!吴某岂是那种偷吃之人?!”
吴益正色说道!
“行了!行了!你少在这儿叫唤了!我看你不但喜欢偷吃,还喜欢偷人呢!昨天晚上,有人看到咱们府中的小荷在后花园里与人通奸,我知道之后,立刻带人去捉奸,结果让那个奸夫给跑了!现在想想,那个奸夫不就是你嘛!”
焦孟诬陷起人来,毫无思想负担,张嘴就来!
其他门客为了讨好焦孟,也都嘻嘻哈哈的附和!
“没错!昨天晚上,我也跟着焦兄去后花园捉奸了,虽然那个奸夫跑得很快,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吴益!”
“我也认出来了,那个奸夫的轮廓,与吴益一模一样!”
“逃跑的姿势也一模一样!”
“绝对就是吴益!”
听着众人毫无廉耻的污蔑,吴益先是怒火中烧,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知道了他们是在污蔑自己,那又何必生气呢?
这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你们这些人,真是可悲!”
留下这句话,吴益转身就走。
然而,焦孟却怒不可遏!
今天,他是专门过来找茬的,然而,他们这么多人污蔑吴益与一个婢女通奸,吴益不但不发火,反而还哈哈大笑,甚至还说他们这些人可悲!
这让他很有一种一拳打进了棉花中的感觉!
作为丞相府的管家,丞相跟前的第一红人,焦孟绝不能忍!
“吴益,你给我站住!”
焦孟呵斥道!
吴益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
“把他给我抓住!”
随着焦孟一声令下,那几个门客立马一拥而上!
吴益虽然鬼谷门下的高徒,但他之所学跟桑宏一样,都是纵横之术,不会什么功夫,因此他虽然做了反抗,却还是很快就被那些门客扭住了双臂,还挨了几下拳脚!
焦孟走到吴益跟前,抬手又是两巴掌!
他这两下出手极重,直接把吴益打得口鼻流血!
“吴益,你不是挺嚣张吗?你再嚣张一个给老子看……”
“呸!”
焦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益吐了一脸血水,就连他今天头一次穿的这件价值不菲的真丝新袍子,也沾染上了血水!
他非常喜欢这件新袍子,还准备穿着这件新袍子参加丞相的出征典礼呢,却没想到,今天头一次穿,就被吴益吐上了血水!
焦孟气坏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从牙缝里崩出来了两个字:“找!死!”
随即,他的拳头犹如雨点一般砸在了吴益的头上脸上!
“砰!砰!砰!”
看着焦孟如此殴打吴益,其他人都有点儿心里发虚,看焦孟这副发疯的样,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会把吴益给打死啊!
终于,有人拉了一下焦孟的胳膊,劝道:“焦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把他给打死了!”
然而,焦孟却扭过头来,恶狠狠得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他不过就是一个猪狗一样的人,把他打死了又能怎么样?!你们都给我打,今天必须要把他打死!甭管出了什么事,都有老子顶着!如果谁敢不动手,那么谁就是下一个吴益!”
这些狗腿子虽然平日里成天跟在焦孟身边,没少做坏事,但是打死人这种事,他们还是不敢做的!
不过,焦孟最后这句话,简直有诛心之效!
谁要是不动手,谁就是下一个吴益!
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吴益平日里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他们真的被焦孟针对,成为了下一个吴益,那他们的日子可就是生不如死了!
既然焦孟说了,甭管出了什么事,都有他顶着,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众人一起动手,朝着吴益招呼下去!
“砰砰……”
“哐哐……”
吴益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平日里由于吃的伙食不太好,身体比较虚弱,在这么多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之下,没用多大功夫,他便被打得浑身是血,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