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久等了。”
周裴景双手捧着一个雕花漆木的盒子走进来。
盒子在李青荷的面前被打开，六瓶增灵液整齐的放置成两排。
“这就是你们要的增灵液，看看是否有差，可仔细检查清楚了，毕竟我们店里的东西离店后概不退货。”
说到最后周裴景掩着唇轻笑，还有几分羞涩是怎么回事？
“没问题。”李青荷点点头，抬眼目光看向少洛生。
少洛生接收到信号后，肩膀轻耸，意思是他也没带钱。
“挂我账上吧，明天来府中取钱。”
似乎是没料到堂堂城主加上一介公主出门办事都不揣银票，搞得周裴景准备夸赞二人交易爽快的话术都卡壳了。
不过，周裴景不愧为经商老手，飞快的调整好了表情，继续说道，“少城主说话，我放心。”
“哦，对了。”周裴景继续补充道，“我这里有一篇羌婴增灵液的卖家亲自书写的一份使用说明详解，也一并奉上。”
少洛生从他手中接过信封，徐徐打开。
“服用者可在服用后大幅增强自身战力，最高可提高五倍实力。服用剂量为一次一瓶，过量服用则会被反噬。
且此药剂服用后，不可化兽型，不可在瞳色发红后继续战斗，不可在体内灵力失控后放纵它逆行经脉，最终造成爆体死亡。”
“好家伙，这几个不可，昨天那怪物全占了。”
“没错，能拿到这种药剂的滕边他们肯定也知道服用的禁忌。”
所以昨天的怪物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如此说来，你当时觉得滕边的挑衅很突兀其实是因为他的话里提我只是个幌子，真正想要威胁的是那个迟迟不肯服用增灵液的猪妖。”
少洛生似知道她心中猜疑，提前将话说了出来。
但是真是假，他们已无从查证，猪妖已死。
甚至，在猪妖临死之际，是它自动放弃抵抗，任由灵力逆行经脉，还是真的体力告罄无法动弹，他们都再没办法得知。
“吱呀吱呀——”
回程的马车车轱辘压过积雪发出声响，打扰了车厢内两个人的思绪。
“那你要留下来调查这件事吗？还是，按原计划去人族的皇宫救霁容？”
少洛生憋了一路，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我想想，”李青荷揉了揉耳后，有些难办，“用那小孩儿交换霁容吗，不太靠谱。”
秦欢辞在册封为太子之后，享尽荣宠。那皇帝不知多宝贝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儿子，连早朝议事时在宣政殿大发雷霆，都能被他几句话就安抚好。
当然以上都是绫孚打探过来的坊间传闻，不能全然真信。
但这也不妨碍李青荷设想如果人族的皇帝误会是我们绑架了他的宝贝太子后，盛怒之下手撕百年停战协议，直接领军攻过来的场景。
到时候别说霁容保不保得住，连她李青荷都得坐实十年前“天降灾星”的名头，最后被绑了去火烧了祭天。
“再等等吧，等我弄清楚秦欢辞是不是真的失忆。”李青荷薄唇紧抿，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嗯。”
马车走到半路，停了几天的雪突然下得猛了起来。
李青荷挑开帷幔的一角，透进来一阵寒风，其间夹杂着几片晶莹的雪花。
“又开始下雪了。”
“是呐。”少洛生心不在焉地应和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
“吁——”
“主子，公主府到了。”车门外的马夫提醒道。
“好。”少洛生回神，从底下的暗格中取了一把油纸伞递给李青荷，“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李青荷接过伞，转身下了马车，撑着伞站在外面更能真切感受到今日天气的不同寻常。
大雪纷飞，淹没了百米外的视线，巷口烈风刮过的时候不仅迷眼，脸上也像是受了几道刀子。
府上的人都回来了七七八八，好些打扫的小厮忙着清理路上的积雪。
“公主，”绫孚从回廊的尽头过来，“我将秦欢辞带回来了。”
“好。”
“不过二公主好像和他相处的不太愉快。”
“嗯，嗯？”李青荷猛地顿住身形，“你将他带到这府上了？”
“对啊，”绫孚小鸡啄米般点头，“公主说要保证他的安全，我想了想还是只有府上更稳妥些，人手又多，地势也熟悉。”
人手多，地方熟没错，但凤瑶要是存了心想整他，那这府上可太不安全了。
“哪儿，哪儿，哪儿他们人在哪儿？”李青荷两手提起裙摆，已经准备好要冲刺了。
“没，这么夸张吧，公主。”绫孚小声嘀咕，但手上还是顺从的指向了后院的位置。
“咻——”
几个负责洒扫的侍女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后院原是一片空旷的空地，后来被李青荷用来种种花草，平时就算太忙不常在府中，也有府上的侍女精心照料。
今日恰逢腊八，梅花开的正好。
枝头红梅吐蕊，暗香浮动。
李青荷赶到后院长廊，一手撑在廊柱上，惊诧中带着半分疑惑。
这和她想的也差太多了吧。
秦欢辞替凤瑶撑着伞，两人正在院中闲庭信步的赏着雪景和梅花。
只不过秦欢辞的身高比起凤瑶差上一截，举着伞撑高看起来比较费劲。
“姐姐回来了。”凤瑶眼尖的发现站在长廊上但是并未作声的李青荷，朝她绽放出一个很是甜腻的笑容。
“嗯，你们......倒是有兴致。”这么大的雪，呆在外面赏花。
后半句话李青荷临到嘴边，咽了回去，两位祖宗开心就好。
凤瑶低下头“咯咯”轻笑，右手自然的接过伞柄，走过来的步伐轻盈优雅。
“姐姐要一同赏花吗？”
凤瑶在伞面下扬起一个纯真的笑脸，语气真挚，“今日的红梅全都开了呢。”
“额。”
李青荷眨巴眨巴眼睛，屈指挠了挠嘴角，转而又指向她的身后，“他......”
凤瑶举着伞只身走来，留身后的秦欢辞一个人在原地，任由飞雪浸润他的发丝和衣袍，也一声不吭。
这果然，没那么和谐。
“他？”凤瑶顺着李青荷的指向看去，面露不悦，“这不就府上的一个小厮吗？
听绫孚说，又是姐姐从外面捡回来的。姐姐真是善心，老是捡些废物东西，还将他们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