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李青荷试图扶着墙站起来,才刚起身,接着就胸腔一阵刺痛,止不住的咳嗽。
不远处,凶兽暂时被其他人缠住,这才给李青荷了缓和的时间。
时间紧迫,来不及打坐调息。
李青荷从袖中掏出储物袋,“哗啦——”一股脑儿全倒在地上。
两枚十字花镖、几颗烟雾弹、三根提供精纯灵力的冰凌,还有之前没用完的乌草膏。剩下的,就是一堆果脯和核桃酥。
鬼知道她早上起来的时候为什么顺手抓的是一把零食,而不是其他防身的暗器。
李青荷七扭八歪的靠在墙上,手里隔着布料往飞镖上抹乌草膏。
但说实在的,就那怪物的体型,整罐乌草膏砸它身上都不一定顶用,现在也就是黔驴技尽了。
“簌簌——”
两枚飞镖划过巨兽的伤口,膏体遇血即化,见效极快。
围攻的众守卫都明显感觉出它的行动滞缓了不少。
李青荷趁此机会往另一边跑,还没倒塌的平房可以稍作遮挡,再做布阵的打算。
而就在李青荷刚刚出现在巷口的位置,高有三丈的焱天棍似长了眼一般直直飞掷过来。
长棍倒插在地面,随之而来的灵力冲击控制在了余波不会伤及无辜的范围。
李青荷只觉得脚下一陷,差点儿没站稳。
“随便什么东西也都敢闯我柳城了?”少洛生气势凌然,只身踏风而来。
众人纷纷默契撤退,给少洛生腾出战场。
李青荷嘴角一抽,她承认此刻的少洛生俊朗异常,不过下次来得再慢点她就得魂散当场了。
“滕边那群人都被我弄死了,我还抓了个活的。”少洛生语气得意,一落地就开始炫耀自己的战绩。
“滕边也死了?”李青荷问道。
“当然!”少洛生走得近了些,才看清李青荷裙摆上大片的血渍和她唇边还没完全擦干的血痕。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少洛生蓦然愣在了原地。
“先解决掉那怪物再说吧,它可不好对付。”李青荷摆摆手,不多解释。
少洛生紧抿着唇,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塞到李青荷手里,一言不发。
李青荷低头看向符纸,攻击防御各有三张,还有一张金字符文可供保命。
再抬头,少洛生已经向那怪物冲去了,焱天随他的身形而动,紧跟其身侧。
怪物在原地“哼哧”喘着粗气,眼眶内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全然成黑色,像是安在脸上的两个黑漆漆的大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少洛生纵身一跃,落地房檐。手指微微弯曲,呈握状。与此同时,焱天被虚空握住,再化巨大,朝怪物劈去。
“铛——”
一击即中。
怪物却始终站着没动,头顶被焱天打伤的地方呈现一个凹槽。
少洛生轻吸一口凉气,虎口的位置被震得隐隐发麻,“什么怪物,皮那么硬。”
“等等。”
李青荷本来已经在一旁歇着调息了,怪物的异常举动却是生生把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等等等等等,少洛生!”
此刻怪物的体型像是被不停充气又放气的皮球,膨胀时皮肤泛出诡异的红光,收缩时眼睛的黑洞又显得极其的可怕。
少洛生偏过头看向踉跄站起身的李青荷,手掌轻压,示意她放心。
“放心个屁啊!这玩意儿怕是要炸了!”李青荷暴躁出声,恨不得将手里的符纸再甩回少洛生怀里。
“什么?炸什么?”少洛生神情一滞,反应过来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是焱天第二棍还没落在怪物身上,怪物就已经炸了。
满天的血肉横飞,腥气直冲众人的鼻腔。血雾弥漫,空气中还带有腐烂的恶臭。
李青荷有符纸护身,半点没受影响。
其他守卫除了来不及躲避被染了一身血也并无大碍。
离得最近的少洛生惨了些,被怪物爆体的灵力掀翻,在摔下房檐后又被淋了一身的秽物。
“呕——”少洛生撑着地爬起来,走了几步没忍住,直接扶着墙干哕。
“你,你没事儿吧?”李青荷赶到,对持续干哕的某人报以关切的目光。
“我,呕......我没事,呕......”
“嗬嗬,”李青荷干笑两声,勉强替他拂了两手肩上的碎肉,“我都说了,让你等等来着。”
少洛生胃里翻江倒海,说话也没了条理,“下次,下次不会了。这怪物,倒是特别,特别臭,呕......”
李青荷面上的神情满是担忧,脚下却是默默地移开了几步。
“你先回去洗一下吧,现场交给我收拾。”
少洛生闻言抬起头,涣散的目光都重新聚集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呢,好城主,我先撤了。”
在这儿等我?李青荷咬了咬后槽牙,差点没忍住上前拉住他。
但最终还是因为少洛生身上没剩一块干净布料,放弃了。
“呼——”李青荷回到府中已经快戌时了,长吁一口气,放松了些。
涉及此战的范围过大,从整个城东的长街到城外百里,只带着些受伤的守将怕是不能收拾完。
于是,李青荷就只在范围内布了阵,避免有人误闯。
等到明天赫连肆回来再做计较吧。
“姐姐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李青荷刚喝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眼睛瞪大了看着屏风后出现的凤瑶。
“这么惊讶干嘛?”凤瑶摊了摊手,“你这府上下可都跑光了,只有妹妹我肯在这儿等你呢。”
“不是,赫连肆没带着你撤退吗?”李青荷放下茶盏,慌忙整理了下乱飞的碎发。
“那死狐狸啊,他好像对我有意见。”凤瑶盈盈一笑,嘴上却是不饶人,“姐姐什么时候把他踹了?打又不能打,脑子也不好使。”
“嘶,”李青荷轻咳一声,“别胡说。”
“父王呢?”李青荷又寻了个话题。
“去宣城了。”
“哦,好。”
凤瑶坐到李青荷旁边的位置,纤纤玉指搭上她的手腕,“姐姐不会不知道父王是不会关心柳城的存亡的吧,哪怕姐姐性命垂危,父王也只会另寻个地方留宿呢。”
“我知道,”李青荷抽出手淡淡道,“我去休息了,你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