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记录着高中结束后的回忆。
在那之前的记录,都不在手机里,或许是记录在书本记录在脑壳里尘封。
2021年的八月初,嗯,或许是六月间的事情,隔得有些远已经被意识模糊,桐余程有了自己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手机之后,桐余锦终于有了自己的电话卡,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由父母买来的手机。
我还是写不出来,最近心情复杂,马上要步入社会,心理恍恍惚惚的。
鬓边白银纱,带走不止一个盛夏,路边的花和树叶落满地,铺满的不止一个人的青春,她啊,静默的藏在桥头池塘畔。
劝着喝汤的人又来啦,她说千年百年都该放下,“还不肯喝吗?”
这里路过千千万万个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说要喝,也该喝的。
莫要再等——
很多人都说着一样的话,他们的话密话中声音也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也对的,都过了百年千年了,或许一切都是物是人非,早就不是从前,也不会是那个讨厌或者厌倦的模样。
那汤,像是毒药,没有味道,却从中尝到了苦味,是药三分毒,是药三分毒,是药三分毒……
应该是这个味道的。
缓过神,我看着婴孩已足月余,满百天,父母面相慈和,脸上满是幸福。
应该是暂时的欢愉,因为有一个本子上写着的和谐美满都是一地鸡毛的,选择人生的机会,选择好出生的权利,不过是按照既定规律演示好的。
都记着呢,在脑子里,不会忘记的。
终于等到他们离婚,好可惜的,没人要的孤儿,被落下的到底是他们还是这个孩子?
“嘭——咚——”
有什么东西突然划过去,穿透某种东西带给脑袋一阵昏厥,带给周围的家家户户街上叫卖的摊贩前所未有的恐惧。
所有人都在慌慌张张逃跑,商贩连摊子都来不及顾直接撒丫子跑,可是,谁也逃不掉的,无数光袭向他们,倒下的同时,他们的身上清晰的冒着番茄汁,身上还有那种粗制滥造簸箕一样的窟篓。
脑子好生差劲啊,什么都记不住,就连抄一个文案都摸摸索索的慢的要命。
街上叫卖的乞儿,其中估计只有一个身影是视线追随的,在这个十字路口,热热闹闹的地方,在旁边昏暗的巷子里,干枯的一节手臂不小心露出来,又被有心人拉回去,那手臂僵直,透露着苍色的白,还有一块块黑乎乎的霉菌。
街道上并不熟悉的叫卖,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吵闹,该怎么做?
“起开,别挡路!”
随着一个声音的开始,源源不断的响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声声不停的道歉,在人流中挤来挤去的瘦小身影。
啪——
小小的身体被高大个拉着,“小贼,动爷的钱包,找死。”
蜷缩着,挨着,受着。
这个或许是某人的小精神世界形成的角色,不知是主角还是配角呢?
铁蹄踏踏,马鸣哕哕,是军队来了。
嘭咚——
声音来得好快,就是那个恍惚间,哒哒哒的声音响彻这个地方。
是加特林的扫射,是重型机械的鸿蒙,一个个倒下的身影,一个个躺下的,空气里的腐败扑面而来,卷来阵阵铁锈气息。
从鼻孔里,从眼睛里,从小巧的七窍,缓缓溢出温热的液体,染红地上的石板砖染红铺面上的可爱首饰染红桌椅板凳,染红这片天,染红不知谁的眼。
慌神间,这个热闹的街市不是小小挤得下百人的小道,是个大街道。
一条弯曲的大马路,来的地方远远看不清路,山路十八弯九曲十八弯看不出看不尽,来时路不知,去时路,亦不知。
堆成山上东西,是尸体吧,那一具具可以剁骨煮汤的肉,只是不瞒他们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地方,码的整整齐齐,不重要,在干嘛。
看不见看不见,那是什么?
这些东西的后面,堆了什么?
该是怎样的人,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没有呕吐反应,没有对这里臭气熏天的味道表现出不好。
“一把火烧了。”
骑着大马来到这里的人啊,他没有心,没有翼,只是淡淡的眼神,寒冷的让人愣住,让人发抖。
“是。”
得到命令的将士朝着这里的每个角落倒着刺激鼻子味道的液体,黑乎乎,滑溜溜的。
这股气味在臭气之中真的好独特,好香。
黑暗的泥沼中挣扎,可能,不知黑暗,是黑油石油或者说是尸油。
滋滋滋——
到处都冒着肉香,真的好香,香道不管不顾,抓着旁边早就不动弹的肉开始啃咬,哼哧哼哧。
哇偶~
“报告,那边有动静!”
“什么?带过来。”
衣领子被抓住,芦丹氏在高大的骏马之下显得那么多卑微,手里攥着那条没吃完的猪蹄。
高马上的人看不到马下的人在干嘛,只注意着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他在吃什么?”
高高在上的人也会关心下层人在做什么吗?
不会的吧。
屠戮是一切的始源,疯狂窒息。
枣红的布料被啃开一道口子,像是那个煎饼,换算一下,把那层布当做塑料包装,或者是那层纸,不小心要开,但区别在于啃布的时候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显然那尖尖的牙齿并没有大作用,连衣服都要不开。
抬头,微笑。
像是灾难来临前的欢愉,他咧开嘴,笑的憨厚。
嘴角的血丝带着不详。
掌握轮回渊后,桐余锦绣的日子愈过愈清闲。
“啊~~都什么跟什么?”桐余锦绣听着一堆魂说自己此生最大的遗憾是看到殿下受穿心之痛……半天下来,她都整懵了。
理清思路,缓缓理解。
他们说的冒似是一位叫谢怜的金枝玉叶的贵人,三次飞升,最终与叫花城的爱人在一起的故事。
“嗯,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是想改变这位谢怜被穿心的事?”桐余锦绣说出自己理解的。
但,这群人脑回路简直奇葩,“不,我们不要改变!”
“哈?那你们想干嘛?”
“你既然想让我们安心轮回,那就帮我们守护怜怜,不然休想……” 一群人说着,桐余锦绣面上应着,私底下“呵呵,你们能不能安心轮回干我啥事,我不过打发时间,哼,要求怎么这么多。”
一群人唧唧喳喳半天,桐余锦绣应着帮他们守护怜怜的要求,他们还生怕桐余锦绣说话不算数,最后,终于将他们打发走了。
桐余锦绣向来说到做到,这不,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打开通道,去了墨笔下的世界。
但,冒似走错了,去太早了,早到听他们说的剧情都没有出现。
还好,神官是存在的。
于是,桐余锦绣想先到仙京等着,顺便看看他们口中的老父亲,可,此时仙京的主并不是叫君吾。
桐余锦绣修行一段时间后,顺利升到仙京。
这里的神殿什么的,当真宏伟。
前来迎接桐余锦绣的大家都称他为“柏文真君”。
柏文真君:“你想选谁点将,快点!”他对升神的女子态度很不好。
“没有。”桐余应声。
他用见鬼的眼神看桐余,升神的哪个不是收助手打理祈愿,而这个居然没有,当真自负。
他哪知桐余想直接揍他一顿的心思。
进入自己的宫殿,够辉煌。
简直太刺眼了,除了床还可以外,桐余打算重新整修一遍,她不喜欢这的金碧辉煌。
她乖乖按流程见了现任帝君,简直比那些人描述的老父亲差个十万八千里,连屁都不算。
在仙京混了些年,实在无趣,功德无谓,下界历练,管管凡界的自然灾害,引领人们如何渡难,如何防难……
不知怎的混了个临凡人最近的神祇称号,还好,信徒不是很多,不用处理大堆的祈愿。
多年来,桐余懒懒散散,信徒分布各地,却也是零零点点几个人。
探听到乌庸国时,桐余感叹自己这无聊的人生终于可以热闹起来,匆匆下凡,看这里的风景。
偶尔有几个人飞升,柏文真君迎接,将人引到帝君面前,但总有些人被被冷落。
“柏文真君,你可记得那神官是何人?”说话的是一位与柏文真君交好的神官。
桐余坐席上,参加个宴会都弄得人不自在,安静地吃饭,逐渐,众人的眼神都聚到自己身上。
鬼知道他们想干嘛。
“诸位有何事?”桐余喝口水,语气淡淡道。
“……”大殿上,人人都哑巴了,道不出一句话。
高座上的人轻咳几声,“窥星真君,好歹是场宴,不如一起玩个游戏,你一人光顾吃……”
“好!”听着在座的他们唠叨,桐余应下。
此次游戏,一向好运的桐余连续多把输了。
自那以后,凡有宴席,几乎看不到桐余的身影。
自打听了乌庸的消息,桐余便到了凡间。由于她本人很懒,且好玩,便随便挑了个通道下凡。
至凡间,连缩地千地都不开,询问路人乌庸国都怎么走,全都指向太阳初升的东方。
桐余一边喊叹自己怎么跳得这么偏,一边到处走走逛逛,遇到好吃的停停,遇到好玩的停停,当真是好悠闲。
不过半年,桐余便接到消息,有不少地方有小规模震动,出现地塌,洪流等地理灾害。
知道不能继续玩了,桐余开了缩地千里,直接回到仙京。
此刻,诸神官繁忙,小神官们来来回回,急急忙忙。
倩影经过,却是引来诸神官驻足。
“那位是谁?”有前段时间才刚被点上来的小神官问道。
他旁边的同事冒似是个来得久的,“这位可是仙京里较为厉害的,听说是仙京最闲的一位,前段时间说是去凡间玩……”
一位刚忙得差不多的停下歇歇,正好听到他们在说桐余,叹一声,“最闲的都忙起来了,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喽!”
众人还想再议,却是被桐余一个回眸打断,诸神官各回各位,各忙各事。
站在大殿门口,桐余稍稍调整一番。
殿内文神和武神吵得不可开交。“灾害一事本不属我职责范围内,信徒频频减少,我有何法?”文神讲道理。
“不论如何,你们必须想出办法来!”武神拍桌而起,就要动手。
帝君做和事佬,“大家冷静,冷静,事情虽然发生了,但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桐余便进入大殿。
众人要打起来的手又放下去,毕竟正主到了。
帝君带头,“窥星真君,此事你如何看?”
桐余面无表情,沉默好一会儿才道:“这只是开始,目前只是小规模的,后面的才最为致命,兴许还有一场瘟疫,当然,这只是猜测,具体的时间不明。”
这一听,众人知道,信徒定会大大减少,甚至可能失去所有的信徒,如果这样,他们的神位定是不保,询问道:“窥星真君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桐余顿了顿,“有!”
“窥星真君有,那你到是快说啊!”众人催促。
“用法力阻止灾害发生就行了啊!”桐余一语激起众怒,在座谁不吝啬自己那点功德法力,阻止灾害与自己获得的贡献还有那点功德成正比吗,还不如不说。
“轻青,我们要的是解决办法,你别太过分!”有神官当场大吼。
桐余就知道这群铁公鸡,要是他们肯了,那还了得。
于是表面安慰着,“诸位放心,这事本在我的职责范围内,自是我来!”内心早就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呸!一群虚与委蛇的贪官污吏,一堆大男人还要我一介女流来收尾,懦夫,连猪狗都不如……”
诸神连着帝君也是松了口气,脸色变好了些。
看到他们这样,桐余直接当场告退,借口处理灾害一事离开。
桐余离开后,一群人又开始另一轮的讨论。
“窥星真君一介女流,用法力去阻灾害。我们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些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她做不做得到,大不了我们都没有好处,顶多是她的神位保不住,她要是能做得到是做好了,对我们也有极大的益处,再者,我们一齐把她手里处理的方法拿到手,利益不是更大?”
“也对!”
“那会不会太没道义了,她一个女的,我们一堆男人……”
“你想多了,我问你,是那狗屁的道义重要还是功德法力重要?”
“是有道理,道义……呵!重要个球,还是功德法力来得实在!”
离开大殿后,桐余回到自己的殿宇。
从外面看依旧刺眼,里面却更有家的样。
自飞升以来,这里只有桐余一个。
桌上放着的文件翻看一遍后,依着上面灾难发生的地点,桐余赶过去做灾后防御,也教人们如何预防,避免此类灾祸。
很快,更大的灾难发生。
桐余不停奔波,很累却似人生又有了目标不肯停。
因为各地几乎都有一间自己的庙宇,通过自己的石像办事方便了许多,几月下来,桐余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白,眼带的黑眼圈比那群文神还重。
尽管如此,桐余还是不能休息,自己做事一个人,连个能完全信任的都没有。
正是这样,她的破绽都展现在那些神官眼前。
在一次群鬼攻城时,众人都赶过去支援,桐余拖着疲惫的身体,尽力帮助能帮的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群畜牲在这种时候偷袭她。
长枪贯穿身体,是一位叫英成的武神,当真是好狡猾。
桐余把自身的法力都转到石像身上,让他们在自己不在时,好好护着人们。
做完这些,桐余便没了生息。
其他神官都知道,窥星真君的尸体是被英成武神带走的。
不久,英成开始挑战那些能力强的武神。
他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实力强劲。
他自己打不赢的就让小姑娘去打,连续废了无数武神后,英成内心膨胀起来。
最后,坐壁上观的帝君也被小姑娘废了,英成坐上帝君的位子。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
坐上帝位,英成看向桐余,他之前本想用窥星真君的肉身炼就听话的尸傀,但实在没想到,窥星真君的真身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如果让那些人知道窥星真君是个七八岁就飞升的小姑娘,不知他们会是何感想。
说来,窥星真君实力当真强,拥有如此灭世之力,信徒却少得可怜,连手下都没有。
也难怪会以那样疲惫的身躯赶去救场,最后,还被自己得手。
英成看得入神,待回神,他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这尸傀,笑…笑了……
再确认,小姑娘的笑已没。
但再仔细一看,小姑娘抿唇,却是笑开。
他认为自己目前的地位与目的都已达到,她已经没用了!
以防万一,英成将小姑娘的肉身毁尽,骨灰分开撒在不同地方,断了小姑娘所有能成鬼成王或是再重生的可能。
但小姑娘的肉身没了并无多大影响,她可是混沌血脉,只要还有丝丝神智残留在世间,就还能再复活。
尸骨没了不要紧,她还可以再重塑身体,就是有些麻烦罢了。
随着岁月逝去,仙京变成何样早已不关桐余任何事,桐余运行意念,将自己的骨灰又聚齐,用混沌炎炼成法器,助自己重塑肉身。
混沌炎虽能塑肉身,但塑出的肉身有自己的灵智,到时自己的灵魂定是无法与之共存,自己重塑肉身还是不用它得好。
十字架般的法器插入土中,先造一片森林来掩盖自己的踪迹。
接下来,塑肉身才正式开始。
法器逐渐形成树的样子,血红的丝线开始向上爬,不过1米的高度便停下。
血红的丝线逐渐连成人形……
皮肤一点点形成……
血肉也逐渐成形……
一点点凸显,过了许久也才只成个半大的孩子,看着就像是一半在树里,一半显露在外面。
法器的力量有些跟不上塑身的速度,修复的法力也不是差那一星半点。
桐余想起这个世界也有念魂,便让法器将他们吸引过来。
一批又一批的鄙奴前来,“原来,这里的念魂是如此卑微的存在吗?”桐余一边感叹,一边让血红丝线在周围绘法阵,以便吸收力量。
那些被吸收念的鄙奴化作护花的春泥,为法器提供能量,他们的魂也脱离躯壳的束缚。
每只阿飘都喜极而泣,“终于…终于解脱了……”
继而,他们跪拜桐余,聚集起来,依靠着林子,在另一边建了座鬼城。
随岁月而逝,春夏秋冬又过几个来回,借着从念魂那里获得的力量,桐余终于将身体重塑成功。
接下来是让这具身体活过来。
张嘴,把没做完整的舌头还有口腔绘完,再是牙齿和嘴唇。
睁眼,把没绘的眼球绘出,把神经连接起来。
顺着鼻子进去,把缺了的血管等补齐,完成人体最基本的细节,手指、面部、头发……
为了避免身体被自然分解,织上整套衣装,头披白纱,以免太阳太大变成干尸,防止雨淋来把尸体腐烂;衣裙覆盖全身,隔绝气息,用以防止被什么东西拖走。
过了很久,桐余打算休息一会再进行最关键的一步——将大脑弄出来,神经连接,激活所有人体机能。
连续积累很久的力量后,桐余开始绘大脑……
身体终于完整,呼口气,将力量一次性灌入身体,只是,身体太弱,只好边灌边修复,弄得衣装都变红,法器被染红,生长出暗红的叶片。
吸收红血后法器的长得相当离谱,颜色渐变,点点浅下去,有段时间变成骚里骚气的粉红色。
某天,法器变得银白,大风袭卷林子,法器的树叶被吹得漫天飞舞,那银白的飘絮引得无数人驻足和抬眸。
桐余锦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