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时间飞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有一段时间,桐余锦喜欢上和爷爷奶奶在街上摆小摊,小小的一方药摊,夹在服装店的中间,留了一道供人来往的过道。
往来的人有行色匆匆有闲散悠步,连老师同学都时不时会路过这里。
药摊对面是教育局,平时会看到偶尔几个人进进出出,看不出什么,偶尔还会拿着空瓶子去里面接水,只要行为不过当门卫叔叔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旁边的中心医院分院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孩子,从小摊往医院方向走就是中国邮政,再过去一段路就是美食街,相反方向过去服装街杂货街,中间夹杂着炸串小摊,这里除了凌晨那段时间,一直都很热闹。
曾记那天天气晴朗,风和气清,妈妈做了好多番茄炒蛋,满满一大碗,拌饭很香,吃到后面肚子已经很饱了,妈妈说,“就剩最后一点了,你们谁解决一下,这么少下一顿也不好热。”
眼看着其他人没动作,妈妈要发火了,桐余锦把剩下的倒碗里,原本已经很撑了,妈妈看看锅里的饭,说着剩的不多,一股脑塞进桐余锦碗里,然后不负众望的,桐余锦硬着头皮吃完了已经冒尖尖满满一碗。
饭后动不了的桐余锦难受得躺在沙发上等待着消化,“走啊,出门走走,俗话说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妈妈喊着,喊到桐余锦慢悠悠站起来走到厕所想吐出来,最后,手腕红着被拖出家门,美其名曰散步。
每走一步,鼓鼓的小肚子都传来一股痛感,终于,在走路半个小时后,桐余锦不负自己对身体的期待,众目睽睽下,吐了。
哇……呕……
和弟弟走在前面的父母回头看着吐了的闺女先是觉得正常,因为女儿经常吃坏肚子,正打算去买对面买化积口服液和消食片的父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孩她娘,孩子怎么吐血了?”
李福莲捏着刚吐的脸,让孩子憋回去,看到孩子不仅吐了,还在流鼻血,一点一点的掉地上,怎么也止不住,“屁,孩子那是流的鼻血,不是吐血。”
孩子哭着,边哭边说要上厕所,意识到不对的夫妻俩抱着孩子就往医院跑,爸爸去挂号,妈妈带孩子去厕所。
孩子上吐下泻还流鼻血,别是霍乱啊。
上厕所出来,眼看孩子又要吐了,李福莲忙用纸捂住孩子嘴巴,这一捂,李福莲也慌了,怎么好好的真就吐血了。
当时孩子就进抢救室了,不过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医生:“知道你们急,但是你们先别急,先说说孩子在家有没有吃过什么不新鲜的水果或者发霉过期的饼干蛋糕之类的?”
父母都在旁边想,怎么也想不出来孩子到底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旁边一个小小的声音说,“姐姐今天吃了一瓶牛奶,还有小半个月饼。”
医生眼睛一亮,“小朋友,告诉医生,你姐姐除了这些还吃了什么吗?”
“还喝了杯子里的水。”
“那杯子里的水是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桐余程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福莲扶额,“是两天前我们回老家前装的。”
医生:“还有什么吗?仔细想想。”
旁边又传来奶音:“姐姐还吃了菩萨的供果。”
李福莲:“我不是叫你吃吗?你给孩子吃干啥?”
桐武斌:“我哪知道,我就放桌子上,等要吃的时候没了,我还以为你吃了。”
夫妻俩就这样在医院里打起来,桐余锦输着液睡了一天一夜,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都在感叹,“小丫头命真大。”
同病房的大人聊八卦,说几日前,有个做爸爸的,下班回家看见小女儿如正在吃西瓜,见小女儿没吃完就把剩下的也吃了。
随后做爸爸的出现上吐下泻伴有发热的症状,他因为吃得少,只出现下泻的症状,那娃娃可就惨了,上吐下泻还不说,还吐血了,最后人都没了。
桐武斌听后,揉着闺女脸蛋,“闺女啊,还好你命大。”
桐余锦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之前因为怕孩子之间互相感染被抱去和爷爷奶奶一起的桐余程也来看姐姐了。
桐武斌突然想起来按理说大闺女吃东西都喜欢分给弟弟,但儿子到现在都还好好的,“程儿,你咋没事呢?”
桐余程:“我没吃啊,姐姐说味道不对,把分我的那一半打掉了。”
想起下午看到闺女打掉儿子手里月饼,最后丢垃圾桶还被他们骂浪费粮食的桐武斌,摸着鼻子莫名心虚。
下午守床换人,李福莲来了,桐武斌突然问,“媳妇,你吃饭了没?”
李福莲:“我给你们送饭忙得吃都来不及,你说我吃没吃?”
路过的护士:“病人家属小点声,这里是住院楼,病患需要休息。”
桐武斌:“媳妇儿你想吃啥我去买。”
一份酸土豆和炸肉肠炸土豆,看得桐余锦嘴馋,桐武斌毫无负担的喂了。
吃完没一会儿,桐余锦又吐了。
来看桐余锦恢复程度的医生扫视一圈,看到垃圾桶里没处理的袋子,“你们喂孩子炸串了?”
“你们是怎么当爹妈的,都说了孩子不能吃重油重辣的东西你们还喂。”旁边的护士也不惯着,大嗓门也是说来就来。
本来马上就要出院的桐余锦不出所料的又住了几天。
爸妈不约而同的嫌弃住院费钱。
自那之后桐余锦很少再去医院,一般都是看完就走,从不住院。
桐余锦搬家了,搬到彩云街双门那。
因为高中和弟弟考进同一个学校,弟弟在初中部,姐姐在高中部,所以两个人几乎是一起上下学的。
有时候,姐弟直接还会装错作业,然后大家就能看到,桐余程班教室门口有一个圆润白白胖胖的女孩找桐余程,而桐余程总是满脸无奈的递给她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作业本有时候是笔尺子有时候还会给桐余程自己买的面包或者牛奶。
然后教务处的听说了,请家长到办公室。
李福莲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还一脸懵,“这俩到底干了啥坏事?上高中了难得请一次家长。”
压根不信这俩是亲姐弟的主任:“关于两个孩子跨年级谈恋爱一事,作为家长有什么想法吗?”
李福莲:女儿以前经常打,杀鸡儆猴的事情对儿子没有警示作用,这次打儿子吧。
然后,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通报批评某些班同学相互串教室,知道的是亲姐弟不知道的还是小情侣谈恋爱,很多对小情侣受牵连,被揪出来记了过。
校规上多了一条,禁止学生串教室。
高一开学没多久,桐余锦和桐余程一起请假了,奶奶以前经常说身体不舒服。
学生之间莫名的开始传一些谣言,“听说了吗?”
“什么?”
“初中部的什么程和高中部的那什么锦请假回老家结婚去了。”
“我靠,这么劲爆。”
学校陆陆续续又请假一批人。
“听说了吗?”
“什么?”
“那些请假的同学都去参加那个什么程和那个什么锦的婚礼了。”
于是,在奶奶耿老太的葬礼上,学校莫名其妙来了电话。
“请问是桐余锦的妈妈吗?”
“请问是桐余程的爸爸吗?”
“小孩子学习重要,还不是结婚的时候,小小年纪结婚要不得啊。”
在厨房帮忙的桐爸和棺材旁守孝的妈妈,“有病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