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稀里糊涂,“那疯子想要杀人夺宝啊,只要你救了我,我会给你很多钱的,我把我身上的宝物都给你。”
付栗停在来到他们面前,语气中是再也掩盖不住的烦躁,说出了著名反派语句,“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这个人说好与她交易的,却在拿到定金后卷款跑路了,本来就是价格昂贵的东西,就算是定金也高的吓人,今天不把他扒一层皮下来,她就不信付。
但对面那人好像没有身为主角的意识,没有路见不平的怒火中烧,只是将扒在他腿上的人推开。
“付栗。”他叫的十分肯定,声音像是冰锥坠落的清冽,让付栗有股熟悉感。
她终于正视了被摊主求救的男人一眼,“……伏计竹?”
摊主惊恐的发现,两人竟然认识,他拔腿就跑,却被伏计竹一把拉住领子拽了回来。
“给你。”伏计竹拖着他递到了付栗面前,随意的像是拿着一块破布。
“谢谢。”付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礼貌道谢,转头面向摊主时又变得狰狞可怖,“要命还是要陨岩莲?”
摊主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半黑色的花瓣,像是枯萎被晒干的花叶,干燥,一捏就碎。
“就半片?”
摊主欲哭无泪,“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难找吗?这半片已经是我的传家宝了!”
“你和我交易的时候,明明说是一朵!”付栗满腔怒火。
这人到不烬族领地附近时,还以为他手上真有东西,敢和他们谈交易,现在看来只是驴蒙虎皮。
她把对方往地上一摔,转头就走,徒留摊主一人在背后伸出手哭喊道,“还没给钱啊!”
伏计竹倒是跟了上来,“你要陨岩莲?”他像是毫不在意地目视前方,只是手掌在不知不觉间攥起,“我知道在哪有。”
付栗瞅了一眼身侧的人,百年前,在她幼年体时只到伏计竹的胸口,后来化为成年后体就是只差他半个头。
只是没想到那时他的身高还没定型,现在身体迅速抽条,站在他身边,显得自己又缩水了。
自从上次秘境出来后,这一百年之间,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但如今的气氛就像是他们从没分开过似的,关系也没有疏远。
付栗想到那明显剂量不够的花瓣,她头疼地颔首,“对,你要带我去?”
伏计竹自然不会拒绝,“好。”
这段话题结束后,两人的气氛就变得缄默。
伏计竹对付栗的生活一无所知,但反而付栗可是对他所有的经历包括心理活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没什么好问的,于是就造就了路上尴尬的氛围。
“我去无色阁没有找到你。”伏计竹这话说的很坦荡,他也知道付栗肯定在什么地方欺骗了他。
仔细一想,似乎对方没有对他说过什么真话,无论是无色阁的弟子,还是乌龟这件事,等等。
但她好像对自己有股莫名的信任,治疗的血液还是圣兽不烬族也没有刻意隐瞒。
付栗的身上有种奇怪的矛盾感,让他对她的印象也矛盾了起来。
“我回家了。”付栗这些年来的时间都在族群领地给自己开地狱模式提升实力。
不烬族什么东西都不多,就是九死一生的灵境多,付栗每天不是在危机重重的灵境里,就是在疗伤的路上。
没有时间出去,自然也没有机会碰到伏计竹。
“加个通讯。”伏计竹终于把百年前未完成的事情接续了起来,上次对方一走就完全消失,一点消息都找不到的事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好。”付栗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伏计竹联系方法,明明他们的关系也没有来得及坏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伏计竹带他来到了一座寺庙。
这座古寺被建的十分庄重,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香客络绎不绝,整个建筑物藏在深山中,但山上的石板路都要被来往的人们踩平。
“我有接护送陨岩莲的任务,目的地就是这所寺庙。”直通寺中的山路太远了,他们瞬移到人潮拥挤的中庭,没有任何香客发现突然出现的两人。
“或许你可以问下这里的住持。”
这里的普通人太多了,付栗的行动也不能过于醒目以防引起更大的麻烦,修士在普通人的眼里可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所以他们越低调越好。
只是付栗走着走着就越觉着人烟稀少起来,本来前往方丈室的路程像是被放长了许多。
走在身边的伏计竹不知所踪,付栗警惕地皱眉环顾起四周,人数直接锐减,没像在那住中庭般拥挤,而且几乎都是女客。
事情如此诡异,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阵法的存在。
一只冰凉,透着冷意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付栗刚想动手,却看到了神色冻得吓人的伏计竹。
他在抓到付栗的同时,面色缓和了下来,对方的突然消失,伏计竹满脑子都是多年前付栗不告而的记忆,那时间惊乱和恐慌突然涌上内心。
“我刚看到你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就不见,我有些担心。”伏计竹的语气平和,完全听不出来他刚才想把寺庙夷为平地的心情。
付栗对那冰冰凉凉的触觉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天性令她又爽又愉快,她努力保持自己严肃的表情,“这里不对劲。”
正当他们说话时,一个看起来身形矮小的妇人拉住了付栗的另一只手臂。
付栗垂眼看去,确定了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动了动手腕,是示意伏计竹放手,她转身认真地对那位妇人问道,“有事吗?夫人。”
伏计竹从善如流地松开手指,也看向了那名妇人。
妇人跟没看到伏计竹一样,拉着付栗就走,付栗和伏计竹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在原地,而自己跟随着妇人的脚步离开。
“小姑娘,你有喜欢的人吧。”妇人像是看透了付栗,十分肯定的说道。
啊?付栗不明所以,难道要给自己牵红线?自己也不像没人追的样子啊?
“是不是非他不可,但爱而不得啊!”那夫人继续说道。
付栗更懵了,她确实对自己的假期爱而不得,魂牵梦绕,但这也算吗?
“嗯,应该吧?”
妇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当初也不得我家老爷喜欢,两年内纳了十八房小妾,让我一个人独守空闺,可是直到我来到这求姻缘顺利,他就只对我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她拍拍付栗的手背,“你只要在这里求了姻缘,我保证你的心上人对你朝思暮想,就对你掏心掏肺!”
付栗尝试说道,“那……我试试?”
呜呜呜呜呜,她真的很想让假期对自己朝思暮想啊~
伏计竹的脸色已经沉如锅底,那种填平一切的念想重新在心中翻涌起来。无论心里的思想如何肮脏,他都没有违背付栗的话,离开那里。
像个狗狗一样,付栗心想。她招手让伏计竹过来。
伏计竹便阴沉着一张脸,直线朝她走去。
真的很像狗狗啊……
她掏出一颗棕色的药丸,递给他说道,“刚才那人给我的,你试试?”
快给我试毒一下。
付栗怎么看这灰不溜秋的珠子就只是个普通的草药混合一起揉合而成,它又是怎么让那妇人的丈夫非她不可的呢?
伏计竹当然看见了这是付栗在求完姻缘后,那名妇人偷偷给她塞的这枚药丸,并说明要她的心上人吃下。
他的手一下子颤抖了起来,阴暗与雾霾一扫而空,红晕瞬间蔓延了全身,耳廓更甚,像是被烫红了般,他在拿起付栗手上的东西时还在微微的颤动,就连指节处都变成粉色。
“给我?”
这么纯情的吗?付栗还以为男主经历这么多年成长了呢,明明初见时看起来稳重了许多,现在看来内心世界还是一片空白啊。
“嗯。”
伏计竹甚至没心情去看药丸的成分,往喉咙里一塞,就吞下了。
付栗看着面前喉结滚动,她闪着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伏计竹,“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那种无可救药爱上我的感觉?”
伏计竹能感受到对方喷洒到自己颈间的呼吸,付栗因为好奇,踮起脚靠他很近很近,目光炙热,他吞咽的口水,抬起下巴努力向后仰,嘴唇微微张开,双眼略微迷离地说道。
“有。”
好喜欢,好喜欢她。
大夫!神药啊!这不比什么价格高昂的钟情丹,寄情蛊好用多了!
付栗更震惊了,她下次也随便摘野草,搅吧搅吧混合一起,有攻略任务就给任务对象吃。
她感觉自己得到了财富密码,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杂草丸!到市面上一定会掀起狂浪与任务者的哄抢!
付栗美滋滋地拉着他变为正常人体温的手,“大宝贝!”都是我的钱钱!
掌心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度,付栗也没管那么多了,走进中院前的殿内,那名妇人就是走进这里的,她想多要点回家,研究研究到底是哪些种类的杂草。
要是自己哪一味杂草拿错了,影响药效了怎么办。
进入殿内,伏计竹就立刻感到不对劲,一股阴寒之气攀上他的身体,像是被毒虫锁定。
他骤然看向高台上被供奉的神象,看不出来是哪路神仙,石头雕刻的羽裳恍若真实的布料,整座石像都显得栩栩如生。
充满了神圣,高洁,无处不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氛围。
同时也带上了诡异感,付栗能明显感受到伏计竹的身体僵住,她分明看见了那名妇人进入了殿中,但现在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人。
不对劲,杂草丹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思维,一下子忘记了他们进入中庭时的感受到的不祥气息。
“装神弄鬼。”付栗想直接攻击,她施法的动作一顿,如果这一招下去,会将整座山峰完全炸碎,同样的,来到这里祈福的所有人都会死。
她转头看一下伏计竹,却见他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头顶的那个高大的神像,她伸手推了他一把。
伏计竹突然缓过神来,他面色很差,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步向着神像中间走去。
“怎么了?”
付栗上前两步跟上,伏计竹走到神像跟前时,一股灵气突然爆发出来,空气扭曲,连带着他的身影一起模糊,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千钧一发之际,付栗扯住伏计竹的袖子,一起被带进了隐藏的空间中。
眼前一暗,隐隐约约的光线透过紧闭的窗户缝隙照射下来,让她看见了自己所处这座建筑物的具体样貌。
有点眼熟,像是归墟宗的藏书阁。
为什么她会在这?
“付栗。”
是伏计竹的声音,听到他也在,付栗松了口气,没走丢就好。
但在付栗发现自己修为全部消失,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伏计竹,你的修为还在吗?”她紧张地去摸索身边的人。
难怪自己进来时会因为环境太黑看不清东西,原来是修为尽失,那他们应该在幻境里。
指尖触碰到皮肉的温度,付栗愣在了原地,她记得伏计竹在外面的时候不是这个体温,她想起自己没有注意过的细节,或许说在幻境里手里这温热的触感,才是他真正的体温,是百年前付栗曾接触过的。
她不可置信地挪上前,手掌攀上他的脸颊,摸索对方身上的散发出的热量,“你修炼了那本冰系的功法?”
“你疯了?你是火灵根,你怎么做到的?”崩了,彻底崩了,付栗放弃那本火系功法的原因是就相信伏计竹就算没有这个金手指也能很强,毕竟是升级流男主。
但他放弃了自己先天绝佳的天赋去修炼自己没有灵根和冰系功法,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常见混沌灵根的男主,他分明是至纯火灵根啊!
她急忙去摸他的下腹,想看看灵根还在不在,却被伏计竹握住手腕,向上一拉,将她整个人往他那边拖的更近了点,几乎靠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