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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徐南柯提着两袋炒河粉,告别了两个他并不认识的同学。
抬手看道,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天上笼罩了一层乌云,也看不到月亮。不过主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灯红酒绿,十分热闹。
徐南柯在公交站上,等了一会,一辆公交不久就开了过来。
徐南柯上车后,扫了一个叫做十光站的末尾站,随即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在公交车上,一个备注为父亲的人发来一条短讯:
儿子,今晚老爸有案子要查,你和你妈早点睡,不用等我。
徐南柯看了一眼,没有回复,直接关掉了手机,貌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气~
公交终于到站了,这站位于城市外围,路上的行人不多。
下车时,天上下起了大雨,还好徐南柯带了伞。
在路灯下,连绵不断的雨丝透着光,肆无忌惮的打在地上。
徐南柯穿过大街,往一条小巷走了进去。小巷有些窄,连一般的汽车都开不进去,而且这条巷子的路灯过了十二点就熄了,所幸就是比较短,不过百来米。
徐南柯打开手机的灯,小心地走着,怕踩了地上的水坑,湿了鞋。
大雨哗啦啦地打在地上的杂物上,不断发出凌乱的噪音。
几只老鼠从旁边溜过,吓了徐南柯一跳,险些把手机摔了。
待徐南柯走到小巷中间时,发现有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在一个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徐南柯以为他是流浪汉,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两袋炒河粉,心想:估计妈妈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哎,大,大叔?我这里有多的一袋炒河粉,你要吗?”徐南柯试探着问道。
那人缓缓回过身,他身材有些矮小,但雨衣却很大件,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袖子也盖住了手,多出来一截。
“谢谢,不过我不想要炒河粉。”那人压着嗓子,道。
“那,我有些零钱,你要吗?”徐南柯说着将雨伞夹在脖子上,准备伸手去拿钱。
刚碰到钱包的时候,想起父亲平时的教诲,觉得不对劲。
徐南柯惶恐地抬头看向那人,那人也正抬头看着他,消瘦的脸上满是刀疤,眼睛中也充满了杀气。
那人微笑着突然亮出手中的刀子,一下捅在了徐南柯的心脏上,那一刀十分致命,徐南柯眼前昏黑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渐渐失去感觉,雨伞掉落在地上,耳边隐约听见:
“我要你全家的命。。。。。。”
——
徐南柯从床上一下坐起,满头大汗,好似刚淋了一场大雨。
他急呼呼喘着气,连忙用手去摸了摸心口,发现没事,有些恼怒,“什么鬼呀,跟真的一样。”
一看闹钟才六点,徐南柯更加烦躁了,可是也睡不着了。
干脆就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十光站?十光巷!
徐南柯心中不免一颤,立即拿起手机搜这两个地方,但是都没有搜到相关的信息。
徐南柯松了一口气,“我还真以为有那么邪门的事情。”
不过心想:那天的那个梦好像和今晚这个梦有很大的联系呢?难道我TM又杀了我自己?
二姨听到些动静,敲了敲门,“南柯,怎么了吗?”
“没有,做了个噩梦而已。”
“学习压力不要那么大,容易做噩梦的。”二姨关心道。
这话如一根刺针,狠狠扎进了徐南柯的内心,他惭愧道:“不会的,放心,二姨。”
门外传来二姨的笑声,“那倒也是,是二姨多虑了。”
徐南柯呵呵笑道。
难得起那么早,大惊一场,徐南柯也没了睡意,简单刷牙洗脸后,就上学去了。
徐南柯像往常一样,在一家叫风雨馄饨的店里点了一份汤粉。
那店老板姓曹,人很亲善,大伙都喜欢叫他外号曹老板。徐南柯很小的时候就住在这边,也经常在这店里吃早餐。曹老板从他身上捞到过不少油水。
原先的摩托车捞成了三轮车,又捞成了面包车,现在成了小汽车。
“徐老板,今天怎么那么早呀?”曹老板端来一碗满满牛肉热气腾腾的牛杂汤面,问道。
徐南柯一看,那牛肉分量足足是平时的三倍多,举起筷子,就要开吃,“曹老板,你终于开窍啦,知道我是你这店的唯一的熟客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曹叔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呀。”曹老板搓着双手站在徐南柯面前,笑容可掬。
徐南柯见曹老板不同往日,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把筷子放下了。
“吃呀,别凉了,不好吃了。”曹老板还是一脸痴笑。
“咳咳,有什么事快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徐南柯开门见山道。
曹老板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看你曹叔我一个人,你二姨也一个人,你要是能在你二姨面前。”
“打住。”徐南柯一边将碗里的牛肉夹到旁边的一次性杯里,说道:“二姨自己的事情,我可帮不了,你知道我二姨对我好的,要是我二姨真听了我的,委屈了自己,那可不行。”
曹老板见徐南柯这么说道,也是有他的道理,就没再就这事说下去,“那肉你吃就行,没必要挑出来,这事当我没说过。”
“不用,我付几块钱就吃几块钱的,这样我吃得安心。”徐南柯看差不多了,就夹起粉吸溜起来。
吃完,徐南柯在桌面上摆下八块钱,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天上就灰蒙蒙的,吃完粉,四周已经昏黑起来,还刮起了风。
徐南柯看天气不妙,自己又没带伞,只能往学校奔去。
刚跑到距离学校门口两百米的岔路口,天上就开始落下雨滴了,噼里啪啦的,像是一场暴雨的前奏。
徐南柯见前面一个穿着小白鞋,扎着短马尾的女生,正撑着一把黑色伞。
“陈柔然!”
陈柔然刚回过头来,徐南柯就已经挤到了她的伞下。
雨越下越大,马上发展成了瓢泼大雨。
“还好碰到你,不然我就要湿身了。”
徐南柯低着头贴在陈柔然身边,看着伞外的大雨。
徐南柯丝毫没注意男女之别,紧紧贴在陈柔然身上,搞得陈柔然满脸通红,“你,你怎么今天来那么早?”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对了,我来打伞,我高一些。”徐南柯接过伞,一路小跑起来。
待跑到教学楼下,两人衣服都各湿了一半,互相看了看,不语而笑。
待回到教室,两人又像无事发生,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南柯,今晚要不留宿舍?”邻桌杜前拍了拍徐南柯的肩膀。
“为什么?突然让我留宿舍?”徐南柯有些不解,上学期他也不经常留宿。
杜前的同桌林沐探过头来,“平时宿舍就我们三个人,聊东西都没什么趣味。”说完,林沐还拱了一下眉毛。
徐南柯有些迟疑,不过偶尔待一下宿舍也确实挺开心的。像一般的走读生要是和住宿生聊起八卦,就像是原始人和爱因斯坦讨论相对论。
“嗯。”徐南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