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府。
府上的丫鬟在灵堂外发现胡侍郎以及贺管家的尸体，吓得浑身颤抖，赶紧报了官。
附近巡逻的夜巡司捕快在听到动静之后率先靠了过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凶手已是逃之夭夭。
不多时，胡府大门外宽敞的街道上，左右两侧各出现一队人马。
秦淮带领着手下从夜巡司赶来，远远便瞧见刑部尚书赵勉也已经赶到。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直接翻身下马走入胡府，马不停蹄的来到灵堂外。
看着地上死状各异的两人，赵勉重重叹了口气。
原本很快就能将胡侍郎绳之以法，却在这个时候被杀人灭口，此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秦淮蹲在贺管家的身旁，鼻子轻轻嗅了嗅，闻到了一种极为罕见的味道，让他一时间难以分辨。
赵勉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秦淮起身：“管家先是被打断了四肢，胸口受到致命的贯穿伤，当场毙命。此外，管家的身上还残留着一缕极微弱的气味，不属于他的气味，下官难以分辨。”
长着一脸络腮胡的秦淮不由得陷入沉思，盯着贺管家的尸体发呆。
贺管家是六品元罡境…以同为武夫的经验判断，死前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六品武夫的护体罡气可以源源不断再生，即使面对五品也能抵挡片刻。
然而…贺管家却是被一拳打穿了胸膛。
秦淮缓缓摇了摇头，自认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凶手的境界，在他之上。
赵勉上前两步，站在胡侍郎的尸体旁，秦淮也挪步跟了上去。
“是被吓死的。”赵勉盖棺定论了一句。
秦淮保持沉默…胡侍郎身体没有受伤的痕迹，唯独面部筋肉出现了大幅度的扭曲，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惊吓的程度足以致命。
看着两具死因不同的尸体，秦淮皱眉道：“依赵大人看，凶手会是几人？”
赵勉不敢妄下结论，转而说道：“猜测凶手有几人毫无意义，重要的是死因，以及被害的原因。”
秦淮微微颔首，只是他身为一名武夫，查验过尸体之后，本能的会怀疑是两人作案。
否则…为何贺管家被一拳贯穿胸膛打死，而胡侍郎却是惊吓过度而死。
能把人活活吓死…这在秦淮的认知里是不存在的。
他更偏向于把这种死法归结在几个特殊体系上…能够对神魂造成巨大伤害的体系。
秦淮目光看向站在墙边瑟瑟发抖的丫鬟，快步走了过去。
质问道：“近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丫鬟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战战兢兢地说：“老爷一直都在家里…贺管家…贺管家悄悄出去了一趟，没多久又回来了。”
“贺管家去了何处？为何悄悄出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秦淮追问着。
丫鬟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慌乱摇头。
这时，赵勉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秦淮的肩膀，让他退后。
赵勉嗓音平和地问：“不用怕，你都知道些什么，如实说来便是。”
丫鬟试探着抬眸看了一眼，认得这位刑部尚书，知道是个好官，情绪稍稍稳定一些。
“有人听到老爷跟贺管家的谈话，老爷让贺管家去找少爷…”
闻言，秦淮眉头一紧。
“赵大人，贺管家应当是去找李观澜。”
赵勉笑了笑：“看来…不用多费心思了，这下让他进夜巡司就不用弯弯绕绕了。”
秦淮附和一笑。
虽然不知道赵勉为何如此笃定，但凭借自身对这位长辈的了解，秦淮选择相信。
胡昌海在画舫之上遭遇刺杀，李观澜也在，裕王出手相救。
昨日李观澜击杀李俊辰…李俊辰是刺客。
想到这里，秦淮嘴角勾起一抹“原来如此”的笑意。
“来人！去把李观澜带过来！”
———
“这是青楼女子才会用的香料。”
李观澜蹲在贺管家的尸体旁闻了闻，斩钉截铁的给出自己的答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味道了…说来也是惭愧，原主对这种味道极为熟悉。
赵勉与秦淮面面相觑。
李观澜笑道：“二位大人洁身自好，是正人君子，想必没去过烟花柳巷，自然闻不出来，能够理解。”
秦淮嘴角抽了抽。
赵勉摇头失笑。
这年头，当官儿的能够洁身自好，实属难得。
二人给李观澜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只是很奇怪…秦淮都快三十岁了，也没成家，又是个血气方刚的武夫。
不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解决需求的。
赵勉：“凶手是青楼女子？”
秦淮反驳道：“巡逻的夜巡司捕快距离此处不远，听到动静立刻就赶了过来，凶手早已不见踪影，青楼女子与教坊司的姑娘都登记在册，没人有这样的能力。”
赵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每一个都是有完整的档案记录的。
若真有此等实力，又怎会心甘情愿沦落风尘。
李观澜没有回答，而是查验贺管家的伤口。
“以秦千户的实力，能够一拳将经验丰富的六品武夫一击毙命吗？”李观澜冷不丁的问道。
秦淮摇了摇头：“贺管家不是寻常六品武夫，气海深厚，即使是五品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击杀。”
李观澜耸了耸肩：“也就是说，凶手最低也是四品喽？”
秦淮面色凝重，他也是这样的猜测。
赵勉：“就算是青楼女子所为，有此等实力，必定会被天机阁有所察觉，所以这个推测说不通。”
李观澜眼珠子转了转，给出自己的猜测：“那有没有可能…凶手能够避免被天机阁察觉到。”
秦淮沉声道：“绝无可能。”
李观澜一脸好奇：“为何如此笃定？”
秦淮解释说：“天机阁的高品魂师能够在一定的空间内创造秩序，魂师四品即可做到，京城被天机阁的秩序所笼罩，绝对不可能躲开天机阁的视线。”
魂师四品被称为秩序…这能力也太炫酷了。
李观澜对此很是羡慕…别的体系都很炫，只有武夫一坨答辩。
他看向两位大人，拱手道：“所以…只有天机阁能够对付天机阁喽？”
李观澜抬眼看向赵勉，后者心领神会。
秦淮还处在蒙圈的状态…天机阁对付天机阁…
赵勉不禁摇头失笑，轻轻拍了拍秦淮的肩膀：“早就跟你说过，多向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