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黑暗的房间里,这道声音清清楚楚地落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颜朝雾一动不动的身体终于微微颤动,她抬起脸看他。
黑暗中,借着手机的亮光,她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漆黑冰冷。
他看着她,冷冰冰地对那边说:“抓回来,打到他逃不了,死了也没关系。”
颜朝雾几乎脱口而出,“不要!”
谢平舟挂断了电话,颜朝雾再也不窝在地上,而是朝他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只听他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秒就用力将她甩到地上。
颜朝雾感觉到他对她浓浓的厌恶和排斥,没有再靠近,只是趴在地上瞪着他,片刻后,又笑了,笃定的语气说:“你不敢,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你要敢这样做,你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在黑暗中只问她一句,“是吗?”
这两个字像是压在颜朝雾心上,她抿着唇不吭声。
他忽然上前,俯身抓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拎起来拉走。
颜朝雾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拖在地上,手臂和身体痛得她眉头紧皱,但她一声不吭。
谢平舟一直将她拖到几乎占了半面墙的电视前,把她往地上一扔,然后打开显示器操控一番,里面就出现了一间房的监控画面。
颜朝雾看过去,正好看到几个人将浑身是伤的季灿按在地上在拳打脚踢。
她看到有血从季灿的嘴里流出来,她几乎立即扑过去抱住谢平舟的腿哀求,“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求求你快让他们停手!”
谢平舟低头俯视着她,“不是说我不敢么?求什么?”
颜朝雾:“他是你的表弟,你亲姑姑的孩子!”
“我的表弟我亲姑姑的孩子。”谢平舟轻嗤,“他是怎么对我的?”
颜朝雾一滞。
想起昨晚上,对谢平舟的恨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只想让他痛苦,什么也不顾了,只想让他尝尝和她同样的痛,然而,到了现在看着挨打的季灿,她后悔了,她应该像以前那样不把他连累进来的,她无法看着他被这样打无动于衷。
“都是因为我。”她声音里染着哭腔,紧紧抓着谢平舟的裤脚,“他都是听我的命令,你别打他,你要打就打我吧!”
话落,谢平舟就倏然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讽刺地笑了一声,“打你?因为你看到他被打你心疼是么?嗯?”
颜朝雾看着监控里季灿依旧被打的在地上翻滚的画面,瞬间潸然泪下,没有回答,而是哭着祈求,“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谢平舟感受到她的泪,她声音里的颤抖,脸色紧绷地看她半晌,才低低地缓慢地说出一句,“原来你是有心的。”
颜朝雾的心猛然一刺,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一股怒意顷刻间涌出。
她没有错。
是他一直不放过她,是他一直跟她作对,和他的婚姻,明明他毫发无伤,而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健康的身体,他凭什么不放过她?
她真的恨不得杀了他。
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他的存在,彻彻底底从她的世界、她的心里清除。
但此刻看着监控被打的季灿,她忍下所有情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一遍遍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谢平舟在昏暗中嫌恶地松开她,冷笑一声问:“错在没有直接弄死我,对么?”
颜朝雾身子猛地一偏,心也跟着颤抖,“平舟。”
她顿了一下,擦去泪,又看向他,着急地说:“不是的,是我一时昏了头,你把小禾苗抢走,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冷静下来我就后悔了,我不该,我不该那样对你。”
谢平舟捏着她的手陡然用力,“不该怎样?”
颜朝雾吃痛,“不该打你,不该……”
她流泪看着谢平舟,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讨好地亲了一下,只碰了这一下,她就停下来,试探着环住他的腰抱住他,“我都不该,我都不该,我错了。”
她埋在他胸口一遍遍地道歉。
谢平舟将她扯出来,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有实质地看着她,“继续。”
颜朝雾愣住。
谢平舟笑了一声,冷声问:“听不懂?”
说完,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颜朝雾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僵住,好一会儿没动。
那通电话还在通着,谢平舟拿起手机说了句,“先把他腿打断吧。”
他话音刚落,颜朝雾就看到监控里有人拿了根钢管走近季灿,而季灿的一条腿则被紧紧按着。
“不!”颜朝雾的心猛地往下坠,从地上爬起来就抱住谢平舟忍着难受去亲他的唇,屈辱地说:“不要,不要打断他的腿,只要你同意,我什么都愿意做。”
谢平舟听着她哀求的卑微的声音,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似嘲似讽地笑了一声,“为了他你也能低贱到这种地步。”
颜朝雾只是抖着身子抱住他。
她不想看到陪着她长大的活泼肆意的少年真的断一条腿。
“既然这样,他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说着,谢平舟吩咐那边暂时停下就挂了电话。
挂完后,他不动,而是等着她。
颜朝雾仰起头再次吻住他,生涩地学着平时他是怎样吻她的引诱着他。
只是这次谢平舟始终没有回应她,直到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快要继续不下去的时候,他嫌弃地推开她,冷漠地说:“衣服脱了。”
颜朝雾忍着泪,哆嗦着手照做。
好在,没有开灯,有黑暗做盔甲,她勉强可以坚持。
最后一片布料落地的时候,他就贴了过来,她本能地抬手抓他手臂,却换来他的冷喝,“不许碰我。”
颜朝雾的手瞬间缩了回去,撑在桌上,蹙眉忍耐着。
突然她脑子嗡的一声,呜咽着祈求,“不要,不要你没有……”
“为什么不?”谢平舟却并不听,冷冷俯视她,声音讥讽,“你不孕不是么?”
颜朝雾心里一刺,呼吸都有些困难,想到什么,又觉得恶心,突然不顾一切地反抗,“那我不要,我什么都不管了,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