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吴父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在了吴伊湉的脸上。
“这么多年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居然敢,你居然真的敢,起了杀人的念头!”
吴父扶住了沙发,剧烈起伏的胸口正在告诉我们,他有多气愤。
“快道歉啊!”我急道。
吴伊湉捂住了被打的那边脸:“是的,我敢,如果可以,我恨不能和她同归于尽!”
“你这是最愚蠢的做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这种事,为什么不早和我们说!”
吴伊湉恨恨道:“我怎么说,说他和他女员工吃饭了?说他总是处处提携那个女员工?”
“他什么实质的事情也没干,可又什么都干了!他是拿钝刀子割我的心呢!”
吴伊湉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挨着她坐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湉湉……”
刚刚进门的吴母闻言说道:“是我,也有我的问题……”
“湉湉跟我说过了,江一言和那个孟甜走的很近,我说她多心了,总不能为了她一点疑心,随便为难别人。”
“没想到……江一言能为那个孟甜做到这份儿上!”
“湉湉找人的事情,做错了,我们认。可是他能下手把我们公司都掏了,也有够狠心了!这么多年,我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为过……”
吴父直起身来:“没错,这个女婿不能要了,中山狼啊!离婚,听我的!”
可是吴伊湉不肯放手:“离婚?这个时候?让他把我家公司弄成这鬼样子以后,我还要成全他和孟甜?做梦!”
“你糊涂啊!”吴父不再与她多说,转身忙活公司的事情去了。
那段时间,吴父忙里忙外,一心为了公司奔走。
不过他已经休养太久,对市场早已没有那么敏锐,再加上他一时也很难适应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事情没做多少,倒是病倒了好几次。
吴伊湉急得不行,可是她也已经多年不涉及商场的事情了,面对这些情况,也是束手无策。
多少个夜晚,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躺着,默默地流泪、懊悔。
吴父尝试上门找“我”,可“我”却丝毫没有心软。
爸爸妈妈也来问了“我”,让“我”不要做得太难看,“我”回道:“吴氏没有了,难不难看的,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爸爸听了,给了“我”一巴掌:“怎么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人!你岳父也是拿你当儿子看的,还把女儿嫁给你!可你呢,你竟然连岳家的公司也要吞啊,以后谁敢跟你往来!”
“我宁愿他没有把女儿嫁给我!这样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捣了吴氏呢!”
爸爸被我气了个仰倒,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送走了几波人,“我”终于等到了吴伊湉。
她泪眼婆娑:“公司的事情是你对不对,你故意的?”
“我”心里竟然意外地畅快:“对,我故意的,你找人想撞孟甜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了!”
她满眼震惊:“你知道了!难怪,难怪那个人没消息了……”
“没错,没有了钱,我看你还怎么作恶!”
吴伊湉艰难开口:“我愿意离婚,只求你放过吴氏,它是爸爸的心血……”
看着她满脸绝望,跪地哭泣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了一丝心软:“放过吴氏也不是不……”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吴小姐在自己的利益被触碰的时候,就知道来求人了,可是你伤害起别人来,怎么却是毫不手软呢!”孟甜出现在了门口。
她质问吴伊湉:“你为什么要找人撞我?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立刻记起,吴伊湉买凶杀人的恶毒行径。
“就这样吧!吴氏注定要被我合并,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
“还有,离婚不是选项,而是注定!”
“我不会跟你这么狠毒的女人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无比恶心!”
“我”下了最后通牒,拉着孟甜出去了。
我跟着吴伊湉离开了公司,看着她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面对的是正在收拾行李的江爸江妈。
“爸,妈,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吴妈走了过来:“公司那边,该使的劲已经使了,能找的人也已经找过了,看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和你爸决定出国去。”
“公司跟出国有什么关系?”吴伊湉呆呆愣愣地。
吴妈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这座城市已经容不下我们了。”
“一旦江一言吃下吴氏,势必会更加壮大,看他对付吴氏的样子……这个孩子,也够心狠的。”
“以后保不齐江氏会发展成什么样,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听妈一句劝,放下他吧,跟我们出国去,我们重新开始。”
吴爸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你不能再在这儿待着了,连买凶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再在这儿待下去,怕是我和你妈就得给你收尸了!”
“虽然公司没有了,但我和你妈还有一点老本,放心,饿不着你!”
吴爸吴妈好说歹说,吴伊湉就是不肯松口跟他们走。
最后无奈,他们只得自己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吴氏轰然倒台,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并入江氏的命运。
她打了个电话给梁红玉:“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梁红玉说。
吴伊湉找梁红玉拿了一大笔钱,继续找人,她铁了心了,一定要让孟甜付出代价。
可是她的运气真的很差,这一次找到的,是真的骗子,收了钱就销声匿迹了。
“骗我是吧,都骗我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服!为什么!凭什么!”
我看着吴伊湉的状态很不对劲,整天神神叨叨的,时而大笑,时而大叫。
“你别这样了,你得去看看医生!”我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得更加癫狂。
可惜她听不见——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我,听见我。
我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虽然看到了所有人的生命轨迹,可却又无法真正地参与其中。
“喂,有没有人呐!”
“砰砰砰!”
“有人吗?有没有人呐!”
“呼!”我大喘了一口气,低头看到手里的毛巾,终于反应过来,我醒了。
走了两步才发现,浴缸里的排水孔被掉落的毛巾堵住,水流得满地都是。
“来了!”
来不及处理现场,我先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