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孟甜住到家里来,是怕那些追债的人伤害他们姐弟两个,我们这个小区,起码要比外面的地方安全吧?
当然,我一开始也想帮他们把钱还了,让他们轻轻松松地回家去,可是孟甜不肯要,说“无功不受禄”。
这让我对她更欣赏了。
可结果呢,我把人领回了家,吴伊湉却非说他们不适合住在这里。
虽然最后拗不过我,还是让他们住进来了,但却要求孟甜一定得在家里做家务。
这就导致孟甜每天下班回来,还得要做一大桌子菜,不仅如此,还要接受吴伊湉那一听就是故意找茬的点评。
我都说了,是暂住,暂住!人家是客人啊!她怎么这么没有容人之量?
以前她明明也是很有同情心的。
我想着这些,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脚掌处却传来一阵刺痛——“啊!”
杨一鸣从厕所冲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这不对劲,我的脚,太疼了……”我冷汗淋淋。
杨一鸣直接将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啊?疼得厉害吗?那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医院里。
“这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吧?你看看,都骨裂了……”医生扶了一下眼镜,“打个石膏吧!”
等医生走后,杨一鸣憋了又憋,还是凉飕飕地出声了:“你这,这该不会要我赔吧……”
“不用。”我摆了摆手,这是一笔糊涂账,我就算让他赔,责任该怎么划分呢?
他确实是出于我的授意,才踩了我的脚。
况且,只是骨裂而已,问题不大。
杨一鸣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说道:“那个,江大哥,你这个活儿……我,我不敢干了……”
“原来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就行!你放心,我不追究你的责任!”我说。
杨一鸣显然还是很纠结,他说:“不是这么回事儿,你看你吧,我以前就掐你一下,你就能缓过来,可是现在……”
“我是真不敢了,我这下手也没个轻重的,这次还好只是骨裂,那下次万一有个什么好歹……真出了事儿,你能不怨我啊!”
我想了想目前的状况,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离不开他!
我赶紧安慰了几句,又承诺给他加工资,他勉强留下了,只是神色依旧是忐忑不安。
我打着石膏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也满是烦躁,杨一鸣这个问题好像是无解的。
不请人,我怕死。
请人,人家怕死。
唉……
叹息间,眼前一花。
“刘妈!刘妈?”吴伊湉在厨房里外找了两圈,疑惑道:“奇怪,刘妈怎么不在?”
她走出来看着桌上的饭菜,更奇怪了:“怎么饭做都好了,人却找不到了?”
“电话也没人接……”吴伊湉挂了打给刘妈的电话,转而打给了“我”。
“干嘛?”那边传来的声音,语气冰冷,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听了都要来气,更何况吴伊湉了。
果然,本来是很平静地在打电话的吴伊湉,脸色霎时就变了,她极力忍耐了一番,才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说完,那边的“我”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吴伊湉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倚着餐桌坐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满桌的菜肴,好像已经神游天外了。
“唉……”我叹了口气,“别想了,我不会回来的……”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忽然很是心疼:“你还是赶紧吃饭了休息吧,身体重要。”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她好像真的能听见我的话似的,竟然回了神,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我陪着她吃了饭,然后看着她洗漱了一番,睡觉去了。
我以为,等吴伊湉睡觉以后,我要么会去到孟甜那一边,要么会醒来。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却仍旧待在原地,待在吴伊湉的身边。
“怎么回事?”
等的时间越来越久,我也越来越焦急,我不会出不去了吧?难道出了什么问题?我被以一个“游魂”的形式留在这个世界了?
杨一鸣怎么还没发现我的不对劲?难道我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竟然被静悄悄地打开了,孟朗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
我转身看到他,还吓了一跳,孟朗?他怎么进来了?他进吴伊湉的房间干嘛?
“孟朗!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出去!”
他对我的质问充耳不闻,反而直接走到了吴伊湉的床边,脸上露出了一股淫笑。
我心里直觉不好,他,他想干嘛?
“吴伊湉!别睡了!快起来!”
吴伊湉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看她的样子,正睡得香甜。我心中急得要命,这孟朗怎么回事,他不会想对吴伊湉……
孟朗已经走到了吴伊湉身边,先是轻轻地喊了几声:“吴伊湉?吴伊湉?”
吴伊湉没有动静。
他又提高了音量,吴伊湉依旧躺着一动也不动,任他如何呼喊,都没有半分反应。
我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没道理啊,孟朗这么大声,她怎么毫无反应?
我急得要命,在旁边大声呼喊:“吴伊湉!起来!”
“你快醒醒啊!”
“孟朗!你给我滚出去!”
孟朗伸出手来拍了几下吴伊湉的脸颊,贱兮兮地说:“不是清高吗?不是看不上我吗?我倒要看看,明天起床以后,你还能不能这么硬!”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
我看到这里,整个人简直要被怒火焚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制住他,结果只是猛地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眼看着孟朗已经掀开了吴伊湉的被子……
“呃……”
我艰难地吐息,一旁的杨一鸣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把抓住了杨一鸣:“你为什么叫醒我!你为什么要叫醒我!”
他被我尖锐的语气和抓狂的态度惊住,愣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就是来干这个的吗……”
“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我根本没有听杨一鸣在说什么。
只要一想到孟朗对着吴伊湉那淫笑的模样,我就犹如被烈火煎熬一般,真的揪心地疼痛。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想要入睡,但是尝试了半天,都没有进入睡眠,更别提去记忆里了。
我焦急地在病房里踱步,杨一鸣忍不住出声劝止:“你那个脚……医生说要你多休息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