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出乎所有人预料,就连柳清仪也没想到他会如此义愤填膺。
她和萧矜北对视了一眼。
“现在并没有什么,”萧矜北轻挑了下嘴角,语气也跟着正经了起来,“这些人也并不是完全无用,许多事也是迫不得已,水至清则无鱼,我们要做的,只是铲除那些为祸一方的人罢了。”
孟兆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闭着眼重新坐了下来。
萧矜北一边眉毛微微挑了挑。
他们没有再提这件事,只对科考简单聊了两句,一顿饭过后,孟兆就提出了告辞。
萧矜北和柳清仪送他们出门。
孟兆表态之后,柳瑾瑜始终一言未发,柳清仪看出他内心在挣扎,在他上马车前叫住了他。
“兄长。”
柳瑾瑜回头。
“世子提起此事,并非为了逼迫谁做什么,”她走近些,轻笑道,“兄长这些年,彻夜苦读,吃了许多人吃不下的苦,如今得偿所愿,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要看你自己。”
“古往今来的官员数都数不清,青史留名的却寥寥数几,能守住本心,做个清廉正直的人,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兄长不必妄自菲薄。”
她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和他们从前聊天时一样,可柳瑾瑜还是从中发现了不同。
从前的柳清仪提到这些事,总有一股事不关己的淡漠,哪怕同样是规劝,都不像现在这般气定神闲。
仿佛嫁人之后,她多了一份从容,少了一方谨慎。
更温婉,也更夺目。
“我知道,”柳瑾瑜勉强笑了笑,“回去吧,世子还在等你。”
柳清仪点点头,目送他的马车离开了这里。
“皇上这一次要出手整治贪腐之风,”萧矜北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是个机会,也是一场风险。”
柳清仪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这次的事,兄长不会参与。”
贸然得到的收益也许可观,但一定不会安稳,这太不合柳瑾瑜的性格。
“留守京华也未必不是好事,”萧矜北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朝中人才凋落也不是说说而已,许多需要调动的事,你兄长这性子正合适。”
柳清仪轻笑,挽住了他的手臂。
不出他们所料,几日后,皇上连下几道密旨,让谭承启和孟兆分成两路,共同南下。
明面上,这次南巡的人是孟兆,但实际上,生杀大权落在了谭承启手中。
皇上是派了一个人过去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才肯亮出真正的利刃。
“双管齐下啊,”萧矜北躺在柳清仪腿上,把手中的纸条揉了揉撕碎,哼笑了一声,“皇上可真是……”
柳清仪噙着笑意垂眸看他。
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多说,说多了容易引祸,萧矜北自觉地收了声,懒洋洋的掀着眼皮,盯着他的世子妃瞧。
养了一段日子,她的好气色又重新回来了,眉眼如春,盈盈含情,怎么看怎么好看。
萧矜北黑眸浮出一抹笑意,还有几分得意。
看吧,果然还是得养在他身边。
他萧矜北别的不说,论怜香惜玉,可是数一数二的。
“夫君,”柳清仪抬手盖了盖他的眼睛,轻声问,“您说,谭承启这次南下,会不会与晋王产生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