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成婚没多久, 燕宴就同姜成允和崔泽说,他们俩还是想出去看看。
青春年少的好年纪,自然是要闯荡四方,与爱人享尽人间乐事的。
燕景行来留他们,问燕宴容珩要不要留下来帮他。
容珩把玩着燕宴腰间的玉佩,斜斜靠着燕宴的肩,也不答话。燕景行哪里见过父君这种雍容娇懒的模样,头也不敢抬。
燕宴笑着也不讲,只对景行说:“好好用自己手里的人,你是如今的陛下,天天惦记母亲父亲帮忙算怎么回事?”
燕景行走后,容珩支起身子来,翻了个白眼,说:“孩子生出来就是讨债的,天天想着给他打白工。”
燕宴忍不住了,笑着捏了捏容珩的脸,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些小性子。”
容珩偏着头,想了会,说:“或许是崔韫珏的。”
毕竟是融魂,容珩的性子有些变化。但两人从来不在意,只要是对方就好。这次容珩却突然坐起来,趴在燕宴的胸口,眼里亮晶晶地问:“若我是崔韫珏你还这样喜欢我吗?”
燕宴挑着眉,眼里起了兴味:这就纯属没事找事的问法了。
也不多说话,抽了容珩腰带,把人按在榻上说:“阿珩哥哥试试,我喜欢这个崔韫珏多,还是容珩多?”
日光都被羞得扯云遮过去。
两人走那天,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姜成允和崔泽送到了城门外,比起上次送别时个个凄风苦雨的心情,两老头精神得很。
摆摆手,让两人赶紧出家门,去祸害别人去。
最后,姜成允在背后喊了一声:“姜欢!玩够了赶紧给老子回来继承爵位!”
“你听到了没?”
燕宴骑在马上,笑着转过头,高高应了:“哎!爹!知道啦!”
然而,事与愿违。
两个人走了不过两个月,某天姜成允下朝,就看见家门口停了马车,燕宴先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容珩下车。
一看见姜成允,笑眯眯地招着手,说:“成允,你要当阿公啦!”
姜成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跟头。
这消息飞得快,燕宴和容珩前脚刚把东西搬进院子,后脚崔泽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听说宫里燕景行听了都要跟着来,被大臣没绊住脚,没办法。叫已经成了皇后的谢莐先来看看。
一群人围着容珩,七嘴八舌得商量起养胎来。还是谢莐靠谱些,毕竟生养过,请了专职生育的医官来,事无巨细都交代了一遍。
姜成允看燕宴那悠哉悠哉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说:“太医说的你是都记住了没?”
燕宴笑嘻嘻地点着头,说都记着呢。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燕宴和容珩在房内。燕宴眉眼温柔,轻轻摸着容珩的小腹。
成允担心什么呢?
她也是曾经怀过孩子的人,曾经那样小心的记下所有事项。
医官说的那些,她已经很熟悉了。
容珩握着她的手,靠在她肩上,轻声说:“大名你可以慢慢想,若是个女孩,小名叫桃桃好不好。”
燕宴怔忪,望着容珩的眼,有些迟疑:“你...”
容珩低下头,吻了吻燕宴的眼。他总是爱极了这双眼,不管容貌如何变化,他只要看着这双眼望他的模样就知道壳子里是谁,他轻声说:“你不想说,那我便是不知道。”
那一年,燕宴失去了一颗明珠,在远远的宫殿里,悄悄种了一株桃花。
后来,那座宫殿改叫了栖梧宫,住进了老去的容珩。
如今,他们开始等待一个叫桃桃的孩子降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容珩轻轻擦掉燕宴眼角的泪,说:“哪里舍得你有一丝丝的不圆满。”
燕宴轻轻搂着容珩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经年的痛,终于在此刻被他抚平。
孩子很贴心,不算闹腾。
只是到了三个月的时候,容珩孕吐的厉害,什么也不想吃,就靠些盐渍的青梅吊着胃口,尽量多吃些。
到了四个月,就突然好了,食量也大了起来。光是早膳,吃了四五个葱肉玉米的灌汤薄皮包,喝了两份鸡茸碧米粥后,还要让厨房在添一份银丝火腿面。
面一抬进来,燕宴闻着就突然打了干呕。
侧着身扶着桌吐起来,慌得容珩站起来连忙给她拍背顺气。风一吹,银丝火腿面的味道散开,燕宴吐得更大声了。
容珩赶忙叫人撤了,燕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容珩连忙就叫了医官来。跟着来的还有姜成允和崔泽,两老头跑着过来的,脸通红还喘着气。
姜成允还在发愁,说:“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吐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吃坏了。”
崔泽更甚,像是想起过去,沉着块脸,说:“去把人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人给放进来了。”
医官摸着燕宴的手腕,众人都盯着他,沉吟了半天。
过了会,站起来拱了拱手,笑着说:“小姐这是怀孕了,有一个月身孕了。”
容珩手里茶杯都翻了。
室内一片寂静。
姜成允先缓过来,客气地给医官道谢,包了礼金将人送了出去。
回来门口,就看到崔泽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容珩,说:“还有身孕呢!你就这样忍不住?”
姜成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友的肩,说:“别骂了,谁忍不住还不一定呢。”
燕宴坐在软榻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两个老人家走了,如今又多一个有身孕的人,之前备的东西是不够了,还有一堆事安排。
容珩坐到燕宴身边,摸了摸她还在平坦的小腹。
叹了口气,说:“就不该纵着你。”
燕宴埋着头在容珩胸前撒娇,摸了摸他已经鼓起来的小腹,说:“我和你有难同当嘛。”
容珩抬起她的脸,亲了亲嘴角,板着脸说:“撒娇也没用了,以后要听我的。”
燕宴难得乖顺,搂着容珩的脖子:“是是是,都听夫郎的。”
两个人绷不住了,终是笑做一团。
五个月后,一个桃花盛开的夜晚,姜府一个小名叫桃桃的小姑娘降生了,母亲给她起名叫姜灼华。
三个月后,盛夏蝉鸣,日朗云清,姜府又多了一个小男孩,父亲给他起名叫姜守卿。
所有的明珠,被呵护滋养,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