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都城,天师府。
温令呈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焦躁不安。
梦里,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
院子不算太大,只有二进而已,院中种了很多花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没有见过,但冥冥之中,却觉得那是他的家。
自从5岁那年,蛇妖杀了他全家,他被师父救下带到天师府以后,他就把天师府当成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他以为,天师府就是他的家。
但现在这个小院给他的感觉,却完完全全和天师府不一样。
虽小,但温暖,如同父母还在时一般。
他有些不忍心离去,推开了房门。
浓郁的香味涌入了他的鼻腔,桌子上摆着一盆松茸炖鸡汤。
一浓一淡,一荤一素,搭配得极为完美,光是看着就让他有些嘴馋。
他想起了温柔的母亲,想起了当初陪父母进山采菌子的生活。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又不忍心醒来。
“夫君,你回来啦?”
循着温柔妩媚的声音望去,温令呈看到了一张极美极美的脸,让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木木地站在原地。
“快坐下。”
女子的手掌细嫩光滑,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手,拉着他到餐椅前坐下。
这时他的脑子方才清醒了一点点,有了观察思考的能力。
他的脸仿佛冬日的炭炉一般,有些烫手。
女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襜裳,只有一件襜裳而已,没有里衣也没有外套。
(襜裳就是围裙)
襜裳的带子松松散散地系在腰间,似乎动作稍微大一点,整个儿就会滑落下来。
温令呈想起了师父的教诲,想说这样穿衣有碍观瞻。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可耻,明明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却舍不得将视线从女子身上移开。
甚至,心中还有一点点暗暗的渴望,渴望吹一阵风,掀起轻薄的襜裳,让他看到更多。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任由女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端着小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喝鸡汤。
“喝饱了吗?”
温令呈呆呆地点了点头。
女子狡黠一笑,跪到了餐椅前。
她的手摸到了他的腰带,轻轻一扯,衣衫便滑落在地。
然后,此刻他身上温度最高的那个部位,被女子放到了两个圆球中。
温令呈有些罪恶感,双手捏着桌角,在桌上留下了深深地抓痕。
他现在在干什么?
再辜负师父的嘱托啊!真该死!
可是……
他又着实舍不得那细腻柔软的触感,一点点沉沦了下去。
……
“师兄,你没事儿吧?”
做完晚课的师弟长益路过温令呈的房间,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不觉有些担心。
师兄一向是个安静的人,以前师父还在时,带他们出去做法事,他偶尔能和师兄住在一间客房。
没见他有睡觉时磨牙打呼噜的习惯啊?
温令呈猛地被惊醒,低头一看,身下并无那个女子。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起身想去开门,却发现又不对劲,怎么又……
只得将长袍披在身上,浅浅地拉开了一个门缝,免得被师弟发现异样。
“没事!你怎么还没睡!”
长益见一贯温和的温令呈变凶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兄,不是你让我……”
“快去睡觉!”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了这四个字,长益满头雾水,有些被吓着了,连忙跑开了。
他走后,温令呈到院子里打了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终于是稍微冷静了一点点。
他也不知道,刚刚那股无名怒火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在责怪长益破坏了他的美梦吗?
他在自己房间里观察了很久很久,确认没有被妖魅入侵,方才稍稍安了心,换了床单又躺了下去。
……
玉香阁内,林浔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后,又跟着乐师舞姬上起了课。
宋紫菀似乎已经认清楚了现实,不再奢求父亲来救她出去了。
老鸨笑得得意:“乖乖,你早点儿听妈妈的话,哪里用得着受这些苦呢?”
说完又让伙计们给她端了些滋补的汤药,帮她梳理好了头发,换好了衣服。
“瞧瞧,多标致一姑娘啊,就是可惜你被那书生骗咯……”
“但妈妈有的是办法,后天是你第一次接客,妈妈肯定给你挑个好客人。”
宋紫菀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林浔也觉得有些可笑。
来这里的男人,个顶个的烂黄瓜。
偏偏又对女子的贞操有着非同一般的渴望,愿意出重金买第一夜。
买不到也没关系,可以买“来玉香阁后的第一夜”。
再买不到的话,就希望能成为某个姑娘今儿个第一个接待的客人。
许是他们也知道,来这里的男人都很脏,所以不愿意间接地接触到其他脏男人?
过了2天,是嫣红姑娘出嫁的日子。
说是嫁人,倒也不太合适。
因为她只是穿上了桃红色的衣裙,梳洗打扮了一下,被一顶轿子从偏门抬到了那个官儿的院子中去而已。
没有敲锣打鼓,也没见到男人来迎亲。
但就算是这个样子,也让很多姑娘羡慕不已了。
头牌走了,不少恩客纷纷表示要去别家了,老鸨赶忙推出了宋紫菀。
她到底是官员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知书达理,能写会画。
和那些因为家贫被父母卖来的女子相比,通身多了一种优雅的气派感。
客人们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老鸨说她还没有接过客人时,有的人嘴角已经流出了口水。
最终,一个将近40岁的胖男人砸了重金,得到了和宋紫菀共赴巫山云雨的机会。
他肥厚的双手在宋紫菀身上摸来摸去,眼中放出了猥琐的光芒。
折腾了宋紫菀三天后,他才离开。
老鸨拿着银钱,笑得眉眼都合不拢了,又找到了林浔,再度检查了她的学习成果。
“不错不错,明天就可以推出去了!”
“妈妈我今年真是走大运了,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