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中燕见她无话可说,也不强迫其非说出个子丑演卯来,一眼看那水漏,已到戌时。“夜已深,你先退下。记得明日要陪珍宁上学。”云望思没想到赤中燕不刨根问底,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下。
次日大早,当她已经站在马车旁候着,尚不见珍宁的身影,她恭敬站立着,卯时将过,才看到珍宁被一侍女扶出来,半睡半醒的样子。云望思心想果然是个起床困难户,这会才上马车还不知道到了学堂会不会已经放学。她也帮忙把珍宁“抬”上车,车夫也是个机灵的,待珍宁坐好,马车稳稳疾步,在车水马龙的道上行驶,这驾车的车龄不低于十年。
云望思取出一小瓶子,打开盖子让侍女把珍宁扶好,把瓶口放在她鼻尖下晃了晃,清香片刻充斥整个马车。珍宁打了个喷嚏,又搓搓鼻子,瞬间精神抖擞,问:“阿愿,这是什么?”云望思说:“这是提神精油。最适合你这种人用。”珍宁指了一下云望思的脑袋:“好啊,你现在都敢打趣我来,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双手往她身上挠。
云望思可不敢反挠她,毕竟她还是王爷的妹妹,有个好歹她可赔不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时间也过得飞快,车夫急赶慢赶,到了皇家学院还是迟到了半个时辰。平常,车夫送小姐到达皇家学院便勒马转头回府,今日却跟着她们两人一起进了学院,却不跟一起一路到学堂,而是与她们背道而走。
原来车夫是给院长送信去,而珍宁和云望思径直去了学堂。走进课堂,云望思远远看到站在堂上上课的老师,长须黑发,四十左右中等身材。
学堂里的同学看到赤珍宁,突然发出一阵哄笑,“哎,这珍宁小姐真是我们班脸皮最厚的人,日日都是垫底的。”“可不是,院长要不是看在燕王爷的面子上,她哪里还有资格站在这里,真是丢人现眼。”“不想来就不要来,白白毁掉我们班的声誉,让我们被别班的同学笑话。”……
许是赤珍宁习惯了这些人的嘴脸,听他们说也不生气,话也不多说,径直对堂上的老师说:“老师,这是我的陪读,请帮她安排一个座位。”皇家学院的学生不是有皇室血脉就是有强硬的后台,亦或是出类拔萃的官员子女,进院也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单凭赤珍宁的一句话,老师也不敢立即安排,只让她站在一旁听课,待上面下通知再做安排。
皇家学院的老师可不是一般的严苛,能进入皇家学院做老师的,必定是有大学问的,当然也是非常严格的。
老师对赤珍宁说:“赤珍宁,今日你迟到,罚你抄写三字经的前二十二则五十遍。你先坐下上课,放学后再写。”课堂又是一阵“吁”,云望思也不知这惩罚是轻还是重,不过从同学的脸上可以看出,应该是轻的,赤珍宁吐了吐舌,不敢忤逆老师,乖乖的坐下。
云望思腰板挺直站立一旁,看着学堂上的学子,看年龄均是十岁至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
老师继续说:“今日的辩论题是‘论自身修养与社稷的关系’,哪位同学先来?”
一男同学举手,老师说:“你来。”那男同学:“自身修养好的人,将来对社稷贡献就大。”老师还想继续听下文,没想到那男同学已经坐下,还一脸神气。周边的同学掩嘴偷笑。
另一男同学又举手,老师说:“你来。”男同学说:“老师,这自身修养是个人的事情,这社稷是朝堂上的事情,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老师听得脸色有些发青,连连说:“请坐请坐。”
一女子举手,老师脸色和悦了些,说:“陆青妩,你来。”陆青妩说:“老师,这大学第一篇就告诉世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想做平天下之人,这修身便是基本,自身修养的重要性影响着社稷的稳定性。”学堂内又发出一声哇,老师顺顺胡子点点头。问:“还有哪位同学有其他看法?大家可畅所欲言,相互学习。”似乎大家都很羡慕陆青妩得到老师的肯定,奈何自己都无此类想法,只好低头沉默。
突然间有一只手在空中晃了晃,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那只停在空中的手,再往下看那只手的主人,看清那主人后,又发出吁的一声。老师吹胡子瞪眼不好气的说:“赤珍宁,你有何看法?”赤珍宁一脸得意:“我个人没想法,但我的陪读有想法。”
众人的眼睛从赤珍宁身上齐刷刷转向云望思,云望思对着突如其来的“荣宠”甚是尴尬,许久才憋出一丝笑容摆摆手。老师对赤珍宁的胡闹气愤到极点,对着赤珍宁喊:“赤珍宁罚你再抄……”
“老师,让我试试。”云望思及时截断老师的话,老师刮了一眼赤珍宁,头不不回说:“那你就试试吧。”他也对她不抱什么希望,心想不过是跟着赤珍宁一起胡闹的难缠女子。
云望思心平气和,声音缓缓流出:“自身修养是指个人修养及在道德情操理想意志各方面保持良好的心态,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净化,持之以恒,修身终生。而在位者要想把他的美德彰显给天下的人,就先要治理好他的国家,想要治理好他的国家前提是要治理好他的家庭,治理他的家庭就要从自身的品德修养做起,而提高自己的品德修养首先要做到心正意诚,要做到心正意诚,又必须从获得知识开始,如何才能获得知识,那又要从探究事物的始末开始。”老师转过身,一脸愉悦,频频点头。又听到云望思说:“所以提高自身修养最根本是从探究事物的始末开始,待他获取一定的知识,提高了本身的修养,才能去管理好自己的家庭,从而治理好自己的国家,达到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