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在西苑使出来的青色火焰,能再给为父展示一次吗?”
林知礼和颜悦色地看着林澜,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狂热。
林澜闻言,双目微眯,并不答话。
林知礼见她不做声,先是露出了那春风化雨般的招牌微笑。
而后面色骤然一沉,手中掐出一个古怪法诀,一道劲风刺向林澜。
林澜反应极快,立刻抬手去挡,没想到那道劲风一个转弯钻入她的掌中,刺激着她的经脉气血。
白皙手掌中,一团青色火焰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林知礼见此,一个箭步冲到林澜面前狠狠抓起她的手腕。
他看着那团青色火焰,再不掩饰眼中的狂热之色,发疯一般地张开双臂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青鸾真火!是青鸾真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罢,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慌张张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简。
林知礼双手颤抖,将那玉简迅速往额头上一拍。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口中喃喃,表情时而迷茫时而狂热,让那张原本温煦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要紧处,林知礼突然疯了一般丢下那枚玉简,一个闪身离开了前堂。
林澜见状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捡起那枚玉简同样往额头上一贴——
《血炼天魔功》!
五个大字清晰地浮现在林澜脑海中。
林澜定了定神,往下继续这部功法。
这是一部魔族功法。
此法能够炼化真灵血中的神秘血脉之力,乃是天魔一族的独门魔功。
一旦功成,上可撼天,下可动地,威力无穷。
《血炼天魔功》对于修炼者的灵根资质、身体条件并没有任何特殊要求,唯一必须的是——
修炼者必须十年如一日不间断地服用真灵或其血脉继承者的心头血。
这条件看似简单,实行起来却十分困难。
且不说那上古真灵几乎已经全部灭绝,就算还有残余下的后裔,也未必存在于此界当中。
毕竟相比起其他几片大陆,东云国所在的太华大陆灵气并不丰裕。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林澜浑身颤抖,贴在额头的《血炼天魔功》的玉简掉落在地。
白家祖上曾出现过一位继承了青鸾血脉的女子。
当日白家落魄,女子多遭贱卖,林澜的母亲白纯是唯一一个继承了本家血统的女子。
这才是林知礼将她买回家的真正原因……
他不仅要将她当做发泄工具一般大肆采补,还想日日食其肉、饮其血,整整十年!
林澜双拳紧握,连指甲嵌进皮肉都未曾察觉。
这个家,没有一个人不想将她们母女撕碎扯烂、生吞活剥。他们比那传说中啖人魂魄、食人血肉的恶鬼妖魔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走出前堂,林澜一刻也未停息地冲回了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破败小院中。
她打开床边木柜,迅速将其中的玉简、丹炉以及其他用得上的零碎小物统统塞进一个小包裹中。
而后,她看了看床头那个矮矮的木柜,不动声色地打开柜中那个隐蔽良好的夹层,将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一根凤凰金钗,放入了怀中。
做好这一切,林澜头也不回地冲到后院,想要那狗洞中钻出去。
“澜儿,你要去哪儿?”
林知礼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一如既往的和煦如风。
林澜瞬时如堕冰窟。
她缓缓转过头,寒毛卓竖地看着面前这个她该称一声父亲的人。
“看来你已经看了《血炼天魔功》的玉简。”
林知礼轻轻一笑。
那笑容落让林澜毛骨悚然。
“既然看到了我的秘密,你觉得你还能跑出这座林家大宅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林知礼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不好!”
林澜心下一惊,来不及反应。脚下土地巨震,一只泥沙大手从中伸出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
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林澜脸色发白:“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林知礼听罢,朗声大笑几声后悠悠说道:“我想怎么样,那部《血炼天魔功》不是已经写的清清楚楚了吗。”
他信步走到林澜面前,俯下身,注视着女儿那双写满绝望的琥珀色双瞳:
“从今天开始,未来十年的每一天,你都需要取一滴心头血给我,直到你死。”
话音刚落,林澜一拳挥出。
林知礼见此,嘴角笑容不变,不慌不忙一个闪身,让林澜扑了个空。
他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没用的,你太弱了。”
此话一出,林知礼突然发疯似的仰天狂笑:
“你太弱了!弱得可笑!和你那个死了的母亲一样,像一只随时都会被人一脚碾死的蚂蚁!”
“你说什么!”
林澜闻言,愤怒转身,冲着林知礼又是一掌!
那掌中夹杂着一团熊熊燃烧的青色火焰,照亮着没有灯火的幽暗后院。
林知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一个闪身来到林澜侧面。
他将林澜一脚踹在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说的有错吗?你的母亲软弱无能、任人宰割,所以她死了,被扔到乱葬岗里连尸体都没人收。”
林澜浑身颤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他知道,他知道……”
那个雨天,林澜在乱葬岗中一具具地将那些尸体翻过身,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云梅自作主张将白纯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她万万没想到,母亲的枕边人、自己该称一声的父亲的男人,竟也是参与者。
他明明知道的……
他明明知道白纯过得如何凄惨悲苦,他明明知道林澜受着怎样的折磨!
但他,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不但不闻不问,甚至还对她们的悲惨喜闻乐见,只因为觉得有趣。
不可名状的愤怒笼罩着林澜。
她死死盯着林知礼,嘴唇颤抖,连带着牙齿都在打战。
林知礼见她这幅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般:“她唯一的用处,就是生下了你这个青鸾血脉的继承者,供我练成那滔天魔功。”
“你该死!”
林澜双目血红,胸腔起伏不定,眼见着就有那走火入魔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