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莺莺赶忙将鞭子丢在地上,用另一只手疯狂拍着袖子上的古怪青焰。
然而那青焰古怪至极,无风自燃越烧越快,瞬间就烧到了她的肩膀。
扑面的灼热感袭来,林莺莺一张俏脸上早已吓得失去了表情管理。
“救命啊!娘!救救我!!!”
她一边尖叫一边在地上打滚,衣裙上的青色火焰却越来越多,眼见着要将她整个包围。
此时,云梅正与其中一位修仙世家的夫人有说有笑地向西苑走来。
“莺莺!!!”
听到林莺莺的尖叫声,云梅立刻变了脸色。
她一拍腰间储物袋,一把蓝盈盈小伞立刻飞出,迅速飞向林莺莺,罩在她的身上洒下大片大片蓝色的水雾。
青焰与水雾抗争了半天,渐渐力有不逮,慢慢熄灭了。
林莺莺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
此时的她看起来狼狈之极,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泥土与灰尘取代,身上原本华美无比的绯红色衣裙也被烧的破破烂烂,露出一条白花花的手臂来。
大片大片如同风疹一般的红色烧伤痕迹出现在了那条雪白的手臂上,仿佛剥落的树皮一般,令人见之心惊。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莺莺望着自己那满布红疹与水泡的手臂,不可置信地尖叫了数声,哭着跑离了人群。
云梅见状,亦是痛心不能自已。
她看了看四周冷眼旁观的一众世家子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匆匆应付了众人几句后,云梅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林澜,便急急向着林莺莺所住的“芳满园”走去。
一场生辰宴以主人的提前离去宣告结束。
宾客们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这场宴会上的情况太过出人意料,林家口碑大跌,恐怕未来数年都会成为涿光城附近修仙者们口中的谈资。
一个世家子弟率先起身,而后众人也都纷纷站起身来,互相客气一番便告辞离去了。
离开前,一位身穿绛红色华美长袍、头戴宝石方冠的男子深深看了林澜一眼。
他生着一双桃花眸,模样俊美。
俊美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低头同身边的仆役说了些什么后,便同其他人一并离开了。
江祈年也告辞离去,人多口杂,他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林澜上药包扎。
林澜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从柜子里拿药粉开始处理伤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林澜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来找她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
云梅房中的几个下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小院门口,看着林澜,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
那几人本想像往常一般将她直接拖走,但一想到方才那诡异的青色火焰与林莺莺惨不忍睹的手臂。
几人犹豫着站在原地,竟无一人动手。
“夫、夫人叫你去前堂问话!”
一个满脸麻子的仆役壮起胆子冲林澜高声叫道:“她、她要你立刻动身前去,不得有片刻耽误!”
林澜脸色一沉,刚要开口。
几个仆役误以为她又要如下午那般使出那恐怖的青色火焰,互相对望一眼后竟直接转身逃跑了。
见此,林澜眉头紧皱,她看了眼那条通向前堂的青石甬路,轻轻叹了口气。
前堂中,云梅正满面怒容地坐在正上方的宽敞大椅上。
见林澜不动声色地走进大厅中,云梅身边的仆役立刻高声喊道:
“见到夫人,还不跪下!”
林澜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对那仆役的话置若罔闻。
云梅见此,脸上怒气更甚。
仆役见此,立刻领会了云梅的意思,冲到林澜身边一脚踢在她的小腿弯处。
林澜趔趄一步,强撑着硬是不肯对云梅屈膝下跪。
“好啊,你现在长了本事,连我这当家主母都敢不敬了是吗!”
云梅见林澜那副倔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重重拍在身旁的雕花木桌上。
“你知道你把莺莺的手臂烧成了什么样子吗?那疤痕再也去不掉了!”
她望着面前不肯低头的庶女,高声呵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狠心!”
“狠心?”
林澜抬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连连。
她将两只宽大的袖子向上撩起,露出一双满布疤痕的手臂来:
“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疤何止一两条?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我狠心?”
“放肆!”
云梅尖叫出声,从座位上起身,冲到林澜面前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你这炉鼎生下来的杂种如何能与我的女儿相提并论!她可是尊贵的林家大小姐,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云梅眼中寒光一闪,一把锐利小刀出现在她手里。
她托起林澜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你既伤了我女儿的手臂,那我就划花你这张脸来给她出气。”
云梅将那锋利的刀刃贴向林澜:“这张脸简直和你那贱种炉鼎的娘一模一样,我只要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林澜拼命挣扎,却被仆役狠狠按住了头动弹不得。
就在那刀刃要落在她脸上的一瞬间,林知礼一个闪身来到了云梅面前,抬起手,打掉了那把尖锐的小刀。
“你这是做什么?!”
云梅气急败坏地喊道:“这个小贱种把莺莺伤成什么样,你这个当爹的到底知不知道!”
“澜儿也是我的女儿,你说她是贱种,把我置于何地?”
林知礼听罢面色一沉,冲云梅冷冷开口道。
“我……”
云梅自知理亏,恨恨将头转向一边,看到林澜那张脸,她仍不甘心,将地上的小刀再次捡起来向林澜刺去。
“够了!”
林知礼一把将云梅推开,对身旁的仆役吩咐道:“夫人累了,你们把她带回‘云间醉’,好好照顾,没有我的吩咐不得随意走动。”
“是,老爷!”
一旁的仆役连忙扶起云梅,连拖带拽地将她带出了前厅。
见云梅被带走,林知礼立刻换上一副慈父的模样,温和地抚摸了一下林澜的脸:
“澜儿啊,夫人没有伤到你的脸吧?”
林澜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应该称一声父亲的人,眉头微皱,不知他这副做派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