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子,还请莫要为难我等。”
许是在书院里,拿人的差衙客气婉转了几分,只是眼中的冷漠戏谑不加掩饰,腰间带鞘的弯刀向上一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敢!”
周围许多留院未归的学子纷纷被响动吸引,他们大多家境殷实,背景深厚,所以并不畏惧这些个官府鹰犬走狗,相较于普通百姓的避讳恐惧,他们都颇有兴趣的围了上去,夏冬春也在人群之中,没人敢拥堵她,留了一片极好的观赏地。
仗着周边同窗多,清源书院院长又是致仕的三品大员,在朝中多有人脉,范承允料定了这些人不敢硬来,心底稍微安定了几分,整整衣襟,措辞“我是有功名在身的学子,你们——”
“范公子,朝廷有旨,范家等商户小民,裹挟曲解圣意,私自助涨粮食价格,居心叵测,有通敌卖国之嫌,抄家流放,已是网开一面!还请公子莫要自误,且随我等上路罢!”
“不!我与秦二公子乃是挚友,我要先见二公子一面。我......”
“他哪里还顾得上您呢?”官差们已经懒得听败犬哀嚎,领头的人向左右示意,架着人直接强行托了起来,走到他身侧,低语一句“秦家自顾不暇,说不定要不了多久,您这位挚友,就来找您了?”
他说的笃定又阴冷,旁人无法从其面上揣测出什么,唯独夏冬春耳朵一动,意外地扬了扬眉。
本来她还想着,这次计划圆满落幕,除了这位秦二公子......
不过也无妨,二公子众所周知的好美色,爱花酒,纵情享乐,即使最近风头紧,想来要不了多久,又能见到他在各处风月之地的身影。
有爱好,就有弱点,就容易解决。
只不过......
夏冬春摸了眯眼,听这官差的语气,他明显是偏向左相一党的,这大雍朝堂的局势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错综复杂,失去了这么一位培养许久的江北知府,秦家作为左相对立一方没少推波助澜的存在,怕是早已被记了小本本,做第一个杀鸡儆猴的猴子。
倒是方便了她......
夏冬春按捺下原本的计划,侧身让出一条道,看着范承允如死狗一般被拖走,陷入沉思。
周围一片哗然,学子们被这群衙差强硬的态度吓了一跳,平时与范承允交好的几个狐朋狗友远远看着此处,不敢上前,一见其下场之凄惨,更是作鸟兽散。
“主子,我们要回去么?”
“回去做什么?”
夏冬春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中间,夏桔伴在她身侧“可怜我废了这样多的辛苦艰难才得了个不错的结果,还不能容我放松一会子?”
辛苦?艰难?
夏桔沉默地抿了抿唇“那主子,您想去?”
“听说江北接连水脉,花船画舫极多?其上的美人个个声如黄鹂,色艺双绝?”夏冬春轻叹口气,手中的折扇点了点,眉间似有愁绪,却不显得女气“我久居内室,许久未见那秀月清风,万紫千红,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去,长困幽宅,便觉得心口闷得慌,哎——”
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