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罗卿看着遥遥在池水畔负手而立的女子,忍不住抬步快速上前走进,一双眼中再容不下其他,美眸潋滟,仓惶狼狈,再没有外头那风情妖冶,流连一众权贵而不沾身的冷静自持。
“罗卿。”夏冬春自然地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动作亲密,仿佛一点没有将其在外一年多来的冷淡;二人本有过肌肤之亲,只是众目睽睽光天化日,罗卿即使知道旁人看不见自己等人,依旧忍不住颔首羞赧,脸颊腾地一下艳得发红,却难掩喜悦。
软玉温香在怀,夏冬春不急着要求,温存地用手撩拨着美人儿的后颈,直到对方忍不住咬着唇身体发颤后,才低笑着道“不是早说了,好生修行,哪怕在宫中,你我也总有相见之时。”
“奴——”
一串温润含香的玉珠被抵在他正欲张开的唇瓣上。
那是夏冬春一直戴在手腕上的饰物,似乎被主人把玩得久了,玉珠个个晶莹透亮,被人体的温度一煨,淡淡的馨香仿佛要将罗卿软化,双腿打颤。
梦中期待已久的场景亲临其中,罗卿有些恍惚,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已经分不清是罗氏功法的原因还是喧嚣久矣的情感在作祟,本能地靠近渴望着的方向。
见他傻傻的不说话,夏冬春捻着珠串的手顿了顿,没再故意作弄他,“卿卿,好卿卿——”
“我需要你。”
罗卿耳朵一热,被夏冬春几句话说的晕晕乎乎,心窝里都泛着一股甜蜜。
待到夏冬春将自己的推测和念想详尽与他述说之后,罗卿的面色严肃下来,方才一直沉浸在个人情绪之中,哪里还管得到周围,现下聆听四方,不禁蹙了蹙眉,缓缓朝夏冬春点了点头。
正所谓戏一开场,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神明,不可骤停。
罗家自发家起便混迹此行,罗卿正色敛目,整理衣装,在抬眼整个人已是不同,湖上的女音高低错落,找准其间的一处空白,罗卿开口和。
他虽张嘴唱词,却无声音传出,一阵波动回荡在空气中,正好与相接。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
有戏!
夏冬春眼神微亮,从罗卿唱戏的那一瞬起,模糊的女声清晰起来,没了故作腔调的古怪,婉转优柔。
“大王——”
“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几何?”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
“——大王!”
“......看来今日,就是你我分别之日——啊”
“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着孤——”
“——要与你,分离!”
原本罗卿做霸王之唱,诡声以虞姬相合,一唱一随,相互之间和而融洽,直到唱到这一句时,柔美的女声陡然一变,拉长古怪怨愤的调子,阴气森森,夏冬春心头一跳,有了预感,正欲开口催促身边的二人离去,只是一阵大风卷席而过,她只来得及将灵力外放护持住周边,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碧浮亭的水幽幽荡荡,里头的红鲤们不为寒冷的天气所影响,嬉闹玩耍,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