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亮渐渐没入云层,大地失去了照明,漆黑一片偶尔有只只夜鸦相继掠过,它们不鸣叫,只是扇动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异常夺耳。
随着时间流逝,才隐隐透出丝丝月光。
兴许是沈安宁的行为太过异常,引起了秦陆离怀疑,他在自己的房中踱了几步,忽地抬眸:“竟忘了,她能占卜。”
没有半分犹豫,秦陆离出去径直前往秦楚玉的房间。
那里的灯火已然熄灭,房中黯然无光。
秦陆离眸子一沉,他们该不会真睡在一起了吧。
他的余光注视了一下四周,在秦楚玉的门前停顿了一下,大手用力一推。
借着月色,他瞧见沈安宁已经褪去外袍,只留一件单薄的内袍,趴在秦楚玉的床上,用枕席垫在脖子处。
而秦楚玉坐在她身边,十指修长,落在她光洁雪白的后背,姿势暧昧不明。
从秦陆离这个角度看去,仿佛是秦楚玉在替她解衣。
秦陆离心中一嘲:本王果然还是高看她了,不过是贪图美色罢了。
两人听见动静,不约而同扭头望向房门,只见秦陆离如一尊雕像,伫立不动,难以琢磨。
沈安宁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呗。”
她早已进入剧情,之所以敢做这些,是因为发现了bug:对于大祭司这个身份,她显然是ooc了,但回过头来看,这本就不是沈安宁的戏份。
看似脱离了剧情,实则确实脱离了剧情。
虽说现在她站上了这个位置,但于她本身而言,一言一行,都合乎情理,自然不会触发AFS。
“要本王看你们行此不堪入目之事吗?真是不知廉耻。”
两人均是一愣,立刻意识到秦陆离误会了。
秦楚玉双手离开她,站了起来,浅笑道:“二哥看错了,我只是在替二小姐按摩而已。”
“甭理他,他这人,脑袋空就算了,关键还进水啊。”沈安宁扭动了一下胳膊,满不在乎呢喃。
转眼间,风云突变,屋外一阵冷风掠过。
沈安宁立马警戒起来:“嘘,别说话。”
秦陆离和秦楚玉自然比她先一步察觉到,那些轻得听不见声音的脚步一点点逼近。
沈安宁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门缝中向外看去,是二十来个蒙面黑衣人,手的弯刀反射出渗人的冷光,动作谨慎,步伐沉稳地移过来。
“卧槽,来者不善啊。”沈安宁低声。
秦陆离稍稍侧头,凤眼微眯,那不是王府的人,也不是将军府的人。
秦楚玉无声地走到沈安宁身后,观察屋外的情况。
“二小姐,把面纱带好,一会儿若是打起来,你趁乱逃出去,切勿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沈安宁“嗯”了一声,从怀中掏出面纱。
就在这时,宫墙外闪进另一批蒙面黑衣人,约莫十人,手持长剑。
沈安宁懵了,左边看看秦楚玉,右边看看秦陆离:“你们俩搞什么鬼?”
“这些都不是本王的人。”秦陆离横了她一眼。
秦楚玉无奈勾唇:“不认识。”
“啊?”
别说屋内三人搞不清楚状况,屋外的两批黑衣人面面相觑。
第一批领头的一脸戒备,眼中闪过杀意,小声问身侧的下属:“这些人,是你们叫来的?”
“回大人,属下不知。”
再看另一边的领头人,同样心生疑惑:“这些可是将军府的人?”
“大人,将军未道明,属下不知。”
“来者何人?”第一批的领头人厉声问道。
“你又是何人?”第二批的领头人反问。
沈安宁仔细盯着来人,拧了拧眉:“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谁眼熟?”秦陆离问。
沈安宁指了指手持弯刀的领头人:“这个身形和声音,就像……”周西辞。
“我看错了。”
她及时刹住了车,没继续往下说,否则就解释不清楚了。
在两人走神之际,屋外之人似乎商量好同时摘下面巾。
当那人一把扯下面巾时,另外十人皆后退一步,浑身散发出杀气。
“丞天国,战场修罗周西辞!”
沈安宁也惊了,真的是他!
“盛秦,破魂沧溟。”周西辞平静念出十人的组织名以及领头人的名字。
两方皆不是吃素的主,纵使有周西辞在,破魂是盛秦鲜有人知的死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
一旦动起手来,必定两败俱伤。
屋内三人震惊之余,静观其变,打算先看看他们的目的。
“堂堂义凜王周西辞怎么会在此?”秦楚玉小声提问,话语中满是狐疑。
秦陆离冷冷的目光落到沈安宁身上:“自然是为了大祭司而来。”
“你可拉倒吧,我哪儿这么大面子。”
好巧不巧的是,周西辞嘴角勾出一抹黠笑:“你我不必以死相搏,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沧溟面不改色,看不出半点感情:“正有此意,在下接到的命令只是保护王爷,其余二人,你自便。”
“爽快!在下也没有动他的打算,只要……大祭司。”
“我靠?来真的啊!”沈安宁一阵无语,“不行不行,这样一来,我还怎么趁乱逃跑?”
秦陆离问她:“你不是早知这些人会来吗?”
“我知道个鬼啊?”
沈安宁神经绷紧,紧张地盯着外面。
“你不是会占卜?”秦陆离追问。
“我会个鬼,当时只是情急之下搪塞你的理由。”
沧溟与周西辞双双上前,距离房门只有一米之隔时,又一批蒙面黑衣人从屋顶降落。
这下就连沧溟和周西辞也愣了一秒。
沧溟最先警觉,冷声问:“你还叫了人?”
周西辞无辜地耸了耸肩:“别误会,在下绝非此等阴险小人。”
两人一齐转身,打算先询问来人的目的,若是冲突,一场恶战便不可避免。
“阁下何人?有何目的?”
李沐一眼就认出了周西辞和沧溟,眼中提起兴味,没有道明自己的身份:“在下只要秦陆离的命,还请这位兄台让路。”
此话一出,沧溟的人立马变了脸色,摆出姿势,刀剑相向,直指李沐,随时准备出手。
秦陆离一听,不慌不忙:“太后还真是等不及了。”
“怎么说,咱俩现在都有生命危险。”沈安宁问。
“是你有危险,不是本王。”
破魂的任务,就是用生命护住秦陆离。
沈安宁想说,若是自己取下面纱,周西辞或许会收手,但是也不能排除他丧心病狂的可能性。
她正想感慨只有秦楚玉能置身事外时,忽然又惊醒:“不对,还有人!”
秦楚玉是在今夜丧命的,而这三批人的目的都不是他。
“你怎知还会来人?”秦陆离话语严峻,
秦楚玉同样起了疑心,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安宁的脸颊上:“二小姐此言何意?”
两道摄人眉目的视线盯得沈安宁心里不由汗颜,有种被看穿的不自然感,连连解释道:“我猜的,猜的嘛,我和小离子的命都有人盯着,你肯定也有的呀。”
秦楚玉似笑非笑,轻挑剑眉:“真是这样?”
“肯定是啊!”
沈安宁跟秦楚玉正干瞪眼时,外面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犹如凶狠的野兽在互相撕咬,发出刺耳的咆哮声。
剑锋相撞,配上几十号人的嘶吼,宛若雷鸣般的巨响震耳欲聋。
“怎么还没来人啊?”沈安宁焦灼万分。
“不会有人来的,清尘堂位置偏僻,虽有御林军把守,但这些人武功不凡,若是一次性解决所有御林军,这里发生的事,便不会传到宫内。”
“不是吧?现在这外面是一只蚊子出去都得灰飞烟灭的程度,没有救兵,咱们不是必死无疑?”
黑暗中,秦陆离幽邃的凤眸里掠过杀气,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