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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人还怪好的嘞(1 / 1)


你被关进地牢里,不见日月,不知昼夜,恍惚度日。

起先系统还是努力跟你说话,后来见你渐渐虚弱的样子也沉默了。

你又冷又饿,勉强动了动手指,赶走扒拉你手背的老鼠。

你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时代可没有疟疾疫苗等鼠类携带病毒疫苗啊。

你看着坚持不懈,又开始扒拉你头发的鼠鼠。

别看了,再看,就把你吃掉。

系统叹了口气,看着不断上升的小白花值,似乎带着哭腔,“你非得把自己整这么惨吗?那些人和你有关系吗?”

鼠鼠尚偷生,何况你呢?

只是有些东西,对你而言,好像比活着更重要一点点。

你支起身子靠着墙,饿得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地抓了几把草盖在身上保暖,“安心啦,死不了,会有人不让我死的。”

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你头晕眼花了。

系统啊了一声,“你这么自信的吗。”

你自嘲地笑笑,“我不是女主角吗,我有主角光环,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吧。”

你当然不会死。

你没有告诉系统。

如今东宫与二皇子之争愈演愈烈,底下人明争暗斗,矛盾也在日益激化。

到了这一地步,你做为太子妃的女官,一举一动已不是你一个人的行为,而是代表整个东宫的立场。

东宫自然要保你,千方百计地为你脱罪,你无罪,才是东宫无罪;二皇子派系的人也要借你攀咬东宫蓄意私放猎奴,蔑视今上,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白白死去。最好能策反你,让你反咬旧主。

你在等,等这两方博弈的结果。

你倒要看看,是东宫的人先来,还是二皇子的人先来。

上一次饿肚子还是上一次,你回味着肯X基、海X捞、小X羊……

朦胧中,你好像又回到了你的日常生活中,车内悠扬舒缓的轻音乐传来。

你坐在自己的车内,手握方向盘,你还伸手调了调后视镜。

迎面而来的刺眼灯光照得你眼睛发疼。你XX的,谁啊,开车打照面了还不切灯,开远光灯,没素质!

系统见你饿得神志不清了,“宝贝宝贝,有人来了,你快清醒点!”

一件带着莫名熟悉香气的大氅,披头盖脸地砸在你身上,你扒拉着大氅露出脑袋。

眼前人玉面素冠,广袖佩环,若芝兰玉树。

谢定扫视一圈,活像只落在草窝里的玉凤凰,无所适从。

谢定?他老人家怎么还大驾光临了。

你还以为会是谢掌史来。

狱卒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好,这才行礼告退。

谢定皱眉看着你将大氅披好,从草堆里颤颤巍巍地爬出,到破旧不堪的矮桌旁用饭。

鼠鼠们在你身边安了家,你一动,就惊动了牢房里的老鼠四处乱窜。

谢定自然看到乱跑的耗子,你第一次见他面上露出十分局促的表情。

无处落足,站立不安。

你看了看他带来的饭菜。

葱醋乌鸡、雪乳酿鱼、芙蓉虾球、遍地锦、汤浴绣球配王母饭,一道玉露团还不忘用青瓷高颈碟呈上。

讲究,实在是太讲究了,荤素搭配,四菜一汤。

你第一次感谢谢氏食日万钱的排场。

你气若游丝看向谢定,“下官…能不能洗个手…?”

不是你将就,你实在是怕传染病啊。

谢定一开口,那必然就有。

狱卒打了一桶水来,你终于痛快地洗了手和脸。

谢定不知给脸盆水里撒了什么东西,反正是好东西。

一旁狱卒还不知从哪端来个圆凳,上面还特意垫了块布,他谄笑一声就提着桶和盆退下,门也未落锁。

“湛露,悖逆主子,私放猎奴,你可知罪?”

“私放奴隶,本也不是什么大罪,左不过革职查办,贬为庶人。如今三日不审,只是因为下官是东宫女官。”

你无视谢定冰冷的目光,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下官绝不会牵扯到东宫,或谢氏。”

吃饱了后,你脑子终于能转起来,思路都清晰了不少。

“慎刑司的手段,呵,我并不信你。”

“您能保下官家人衣食无忧,”你盯着他,目光坚定的像宣誓入党,重复了一遍,“无论认罪与否,下官绝不会牵扯到东宫或谢家。”

谢定勾唇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着你,“若你真有本事,能挨过廷尉府审讯的手段,我能保你不死。”

你这次是真想谢谢他,他人还怪好的嘞。

于是你捏了些玉露团的碎屑撒在地上,给你的狱友们加餐。

鼠鼠们都凑过来,谢定见了这耗子堆,惊地从凳子上站起。

不是行止从容吗,呵呵。

你很满意他的反应。

于是拍了拍手,行了个礼,恭敬道,“大人慢走,下官就不送了。”

谢定抖了抖广袖,衣上白鹤青云翩翩,垂眸扫了你一眼,“好自为之”。

大概是到了第二天,狱卒开了门,笑道,“杨女官,廷尉府有请………”

你拍拍衣裳,理了理衣襟,将头发梳拢整齐,“有劳大人了。”

“啰嗦什么?!”他身后卫吏板着张脸,拿出官牌和令状,“本官奉廷尉赵大人之命,提审犯人杨氏,带走!”

你被蒙起双眼,你被押着不知走了多久,这才被推搡在地上解开双眼。

你慢慢睁开眼睛,挺直了腰板,抬眼看去,堂上是位着锦雉官袍的中年男子。

二品啊,竟然是廷尉亲自审问。

再看一旁立着块屏风,想必之后的内眷是五娘。

“本官乃廷尉赵炎,堂下可是女官杨氏?”

“是。”

“元昭二十一年九月廿四日夜,你私放行宫猎奴,你可认罪?”

“下官无罪。”

“传人证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御林卫进了官堂,其中年纪不大,止十七八岁,上前行礼道,“属下乃御林左都卫章费,事发夜里,那为首的小宫人拿着金牌,说东宫要猎奴数人。那金牌上面的确是,东宫,杨氏,从四品。下官与同僚数人皆可为证。”

“谁知那宫人是猎奴假扮,定是杨氏故意放跑猎奴!”

“下官与那猎奴非亲非故,为何要做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始终目视前方,不卑不亢,“下官令牌丢失数日,廿一日便上告女史局,大人可查阅卷宗。”

只见五娘身边即刻有女史呈上卷宗,赵炎翻阅,见有掌史之印,点点头。

你松了口气,还是皇后和师傅给力。

“你自然不敢,定是有人指使!还不将你背后之人说出来!”

哦豁,这是头悍跳狼,你三言两语就将这左都尉激出来,二皇子的人这么沉不住气。

那就别怪你倒打一耙了。

“属下丢失令牌事小,倒是这左都尉及其同僚,未见下官,只见一块令牌便放人通行,是否有些玩忽职守?”

御林左都尉见你如此说辞,冷笑一声,“你杨女官是太子妃身边人,拿牌的必然是你的人,我等如何敢得罪?只能放行!”

“威武不能屈,左都尉。”你侧过脸,微笑道,“ ’凡持令牌者,必查验身份方可通行。’宫规严令,不可不从。若有心怀歹意之人,假借令牌进入行宫……”

“你失职事小,若危及贵人,”你学着谢定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你万死不辞啊。”

左都尉脸色一白,御林军又有一人出列,声音冷冽平静,“大人,那逃奴确实穿着东宫服制,手持杨女官令牌。东宫戒备森严,那逃奴如何能拿到?”

“二皇子统管猎奴之事,而杨氏曾因忤逆二皇子被罚,跌落下马。想来一定是因此怀恨在心,于是故意设计,令猎奴逃出。”

总算来了个能打的小老弟,有点意思。

“赵大人明鉴,下官的确跌落下马,但是因马术不精。”你拱手行礼,主打一个黑白颠倒,咬死不认,“二皇子宽厚,下官又是东宫女官,并无交集,何来怀恨在心一说呢?”

“下官有所怀疑,除却御林军,可否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你决定让他们跟着你的逻辑走。

“只凭御林军众一面之词,如何能信服?若是因其玩忽职守,而致猎奴私逃。为推卸责任,今日可以说是手持下官令牌,明日就可以说是手持太子令牌……”

你盯着那堆御林军中,方才出声质询你的男子的动作。他察觉到你的目光,笑了笑,“赵大人,下官这里还有人证。”

你问系统,这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系统听得头昏脑胀,如同公开课上被点名的学生,带一种清澈的愚蠢道,“谁啊,我不到啊。”

赵炎见你是铁板一块,只得速速令他呈上。

卫吏带上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身上带伤,显然是用过刑。

那男子行了礼,不伦不类的,“奴才是行宫专管逃奴的,猎奴当日趁奴才睡着,夜间潜逃。自知死罪难逃,但有一物呈上,可以证明,杨女官与逃奴有私!”

有官吏捧着块白帕子上前。

你用来给末儿包点心的帕子

赵炎道,“这帕子上的丫字,是你惯用的印记,杨氏,你可知罪。”

“既然那逃奴能拿到下官的令牌,拿到块牌子也不稀奇。”

你话放这儿了,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你的嘴顶着!

赵炎怒道,“上刑!”

屏风后一直在沉默的五娘,厉声道,“杨氏乃东宫女官,你敢?!”

赵炎冷笑,“女官自然有内廷女史,殿下稍安勿躁才好。”

随着赵炎一声令下,几个女史走进堂中,将你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为首的女史看了你一眼,“得罪了。”

你滴滴系统,我要使用特殊道具,快快快。

看着自己的指甲一片片被剥下,虽然有50%的疼痛减免,你还是差点疼得昏过去,匍匐在地上颤抖。

赵炎问你,“这帕子可是你的?你可与那逃奴有私。”

你喘着粗气,“就算是我的,也不能证明……是我…给的。”

赵炎示意继续。

五娘拍案而起,愤然离席,她不忍再看,“赵大人,你记住了。”

赵炎睨了她一眼,“继续用刑!”

女史令人继续摁着你,拿起你的右手,摇摇头,下一秒,你几乎把嘴唇咬破才没让自己叫喊出声。

你的大拇指被折断了。

接着是大拇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

你最后叫不出声,不是因为忍住了,而是你昏死过去了。

很快你又被腿上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激醒。

赵炎再发问,“你可与那逃奴有私?”

你看着面前血迹,无端地笑了起来,最终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

一旁围观的人纷纷背过头去,十指连心,这杨女官也能忍着不出声,心性坚韧至此,却只能为敌,倒叫人怪可惜的。

“冥顽不灵!”赵炎令人将一人拖上来,“既然杨女官不开口,便对着这宫人用刑!”

你看着茫然无措、被押着的果儿,大喊道,“赵大人!与她有何干系!”

还是把果儿牵扯进来的。

果儿看着你,含泪摇摇头,小声哭泣。

你原本以为,只要瞒住果儿,只要她一无所知,她就是安全的,你就是安全的。

你错了,错了太多了。

果然不能存着侥幸心理,没有万全的计划,只凭一时意气贸然行事,就是如此下场。

人啊,或早或晚,都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眼看女史就要对果儿用刑,你心下一横,反而无比冷静道,“是我。”

赵炎捻了捻胡子,哼了一声,“果然是你!你若早些承认,就免受皮肉之苦,还不将事情一一交代出来。”

谢定啊,谢定,你一定要言而有信,照顾好我家的老弱病幼。

你冷眼看过堂上所有人,说出了句史官敢写不敢念,无比惊世骇俗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赵炎睁着眼睛看你,“放肆,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将你如何私授令牌,协奴私逃之事交代清楚?!”

“休要胡言乱语,你若从实招来,本官可为你减轻刑罚!”

你正要说话,却有人闯入堂内,两个医官不管不顾,迅速到你跟前处理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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