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宋二老爷狠狠瞪了眼元济,一脸怒意的大步离开了。
...
宋老爷已经去世多日,加上如今天气热,下葬的日子不能再拖了。
当天下午,方箬将院子的下人清空,然后拜托赵烈帮忙开了棺。
方箬不忍看,就与付小琴在院外等着。
闻人肆此行并不是为了方箬,他的目的地是元西,来徽京也是因为听说了宋评章去世,这才顺便过来吊唁一下,毕竟两家也是有生意往来的。
“裴修安还没消息?”付小琴问。
方箬摇头,“不知道,兴许有吧。”
毕竟她还没回京,所以就算裴修安写信回来了,她也收不到。
付小琴瞥了眼对方,“后悔吗?”
方箬昨晚没好好休息,白天又一直忙到现在,其实此刻她是有些精神恍惚的,闻言也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就没想过找个男人,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付小琴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方箬回过神来,“对了,还没恭喜你和元仵作呢,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写信给我?”
付小琴白了她一眼,“我是说让你找男人,找个能照顾你的。就像现在,但凡你身边有个人,你也不用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方箬不假思索说:“我有男人啊,只是不在身边而已。”
“不在身边不就跟没有一样吗?你看看你,从当初西河村到镇上,又从镇上到京都,甚至是现在,裴修安帮过你吗?有他没他都一样,要我说这种男人还不如没有。”
“我不是跟你说气话,我是认真的,不可否认裴修安是个好男人,可再好的男人不在陪在你身边就等于零,什么也不是。依我看他还不如赵烈呢,至少人家听说你有难处,二话不说就来了。”
“不过真选的话,我觉得闻人公子更好,不说别的,就他那张脸,每天看着吃饭都能多吃一碗。而且闻人家有钱有势,你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方箬笑说:“你看我现在像是缺钱缺势的人吗?”
付小琴思及方箬的身份,立刻又来了精神,“对呀,你现在可是郡主,皇上是你舅舅,那满朝文武岂不是你想挑谁就挑谁了?”
想到这儿,付小琴越发兴奋,“如此想来,那闻人公子好像也一般了。”
方箬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呢,我与裴修安与成亲了没两样,我怎么可能另外找别人。”
“他都不在你身边,你还要他干什么?”付小琴皱眉说,看向方箬的目光如同看傻子。
方箬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爱情又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裴修安也有他的事情要做,在我们属于彼此之前,我们更是独立的个体。”
“再说了,我现在面对的这些事情,就算裴修安在,我还是要去做,他代替不了我。”方箬摇头平静的说。
裴修安不是神,他做不到在她需要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他也无法取代她去完成她要做的事情。
而她也是一样。
她无法代替裴修安去羌州,也无法帮他救李严,或许他此刻也在焦头烂额,也在困顿迷惑,但他绝对不会等着方箬去救他。
“就算不能代替你,但只要人在你身边,至少能给你个依靠啊。”付小琴说。
方箬道:“那我们就用闻人肆举例,你觉得倘若我跟他在一起,他就能帮我解决眼前的麻烦吗?”
付小琴不假思索,“当然,你现在不就是缺钱吗?倘若你是闻人夫人,区区几万两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首先,以闻人肆的性子,他或许会给钱,但一定会提条件,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其次,我若是嫁到了闻人家,你知道最要紧的任务是什么吗?”
“什么?”
“生孩子。”方箬坦言道。
付小琴狐疑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个问题我跟闻人肆之前就讨论过了。”方箬摊手。
付小琴闻言神色越发复杂了,“你们怎么还说这个?”
方箬拍了拍付小琴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说:“所以说啊,不要总等着男人来拯救自己。你瞧,他虽然不在,你们不是都来了吗!”
“你就嘴硬吧,我们要是没来你怎么办?”付小琴拍开她的手,没好气说。
“总有法子的,实在不行我就厚着脸皮去京都哭穷。”方箬笑着半真半假的说。
付小琴道:“你可别笑了,万一被人看到,少不得要说你。”
“那就不说我了,你和元仵作怎么回事?我一走你们就成亲了?怎么,我在的时候还耽误你们谈恋爱了是啊?”方箬调侃问。
付小琴低下头,有些别扭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远处的夕阳坠在山峦间,时间好像回到了定阳城的日子。
...
太阳收起最后一抹光晕的时候,里面也结束了。
元仵作和赵烈将宋评章的尸体又重新放回棺材里面,两人拜了拜,又净手之后才让方箬进来。
“怎么样?”方箬忙问。
付小琴从怀里拿出帕子,递给元仵作,“好好擦擦。”
元仵作莞尔,当真细细的擦起手指,“宋老爷的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我在他胃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食物,当晚宋老爷是不是喝过酒?”
方箬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待会儿我找我娘问问,还有其它的吗?”
“他的鼻腔有烟灰,但是嘴巴里却没有,这说明当时宋老爷是出于昏迷的状态。我在他脑袋里发现了一块淤血,我猜测宋老爷是被人敲晕之后搬运到了屋里。”
虽然时隔多日,但是元仵作还是发现了不少的线索。
方箬将这些告诉了宋夫人,宋夫人却是摇头说:“不对啊,你爹当晚没有喝酒啊,我记得那天晚上他说他身子不舒服,所以随便吃了些就回屋了。”
宋斗方问:“会不会是在外面吃过了?”
宋夫人摇头,“如果在外面吃了酒,我不可能闻不出来。”
方箬想了想问:“爹回房间之后,娘后来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