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赏?对表演好的进行......”
“评级是什么?”
方箬轻咳一声,打断了大家的窃窃私语。
“我们话剧社目前已经演出了五场,两天后就是《梁祝》的最后一场戏,如非必要,今后将不会重演。我看大家也没有什么留恋的,这第六场到时候就凑合敷衍一下,反正你们也演乏是吧?”
方箬身上有一股特别的亲和力,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总能让人打心底里想去亲近。
她鲜少冷脸,几乎没发过脾气,所以大家一致觉得方箬最是好相处。
可是今日,方箬冷了脸,说话也带着刺,双眸中透着明显的不悦。
琳琅戳着手指头,小声说:“没有.......”
“你说什么?”方箬看向琳琅,神色严肃。
琳琅抬头说:“我们没有敷衍,也没有演乏。”
“那刚才是谁走错了位置?是谁连鞋子都穿反了?是谁连眼泪都挤不出?又是谁在最应该伤心的情节却暗暗偷笑?你们是觉得我眼睛瞎了,还是台下的看客们瞎了?”方箬陡然厉声问。
琳琅小声嘀咕,“今天没太阳。”
台上有些暗,所以她才没能按照地上的标记走位,若是平日有太阳,她一眼就能看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对,不该挑了个阴天演出是吗?”
琳琅咬唇,心虚道:“我没那意思。”
“走位错了是我没选好天气,那么剩下的呢?”方箬质问的看向其他人。
“鞋子穿反了都怪连荣把两只鞋子做的一模一样,哭不出来是因为眼泪不争气,笑场则是因为看到了好笑的事情,是吗?”
几人低着头或者压根没敢看方箬,他们可没有琳琅的厚脸皮。
“从下一个戏开始,我们话剧社将采取打赏和分级的方式来定你们的工钱,一直垫底的人就从台上下去,转到幕后,不管是帮着五哥做桌椅板凳,还是帮着连荣做衣服,总之以后我们话剧社的规则是谁行谁上!”
听了这番话,台上几人都嘀咕起来。
“方姑娘,可我不会做桌椅板凳,也不会做衣服。”连欣小声说,有些无措。
“那就好好表演。”方箬道。
“下一个戏君公子已经在做准备了,我希望大家记住一件事,是《梁祝》让我们话剧社在定阳城站稳了脚跟,也是里面的角色让你们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两天后是最后一场戏,不要让我,让底下的看客,让你们自己留下遗憾。”
“至于我方才说的打赏和评级一事,你们待会儿自己看吧。”
话说完,方箬便下了戏台去了小院里。
台上几人不约而同的叹息一声,琳琅埋怨说:“都怪你,早就说让你把标记标的更加明显一些。”
李让道:“你自己脑子发懵,怪谁呢!”
“可我当时真哭不出来,我也不知怎么了?”连欣捂着脸颊,眼睛发红。
“怪我,我不该笑的。”臭蛋挠了挠脑袋,瞥了眼李洪没忍住又笑道,“可当时你真的好笑,胡子都掉一半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潇笑笑嘲讽问:“是没忍住,还是心思压根就不在戏上?”
臭蛋被怼的瞬间没话了。
玉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讥笑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是别人没标记好,也不是真的哭不出来,更不是有多好笑,而是因为你们觉得方姑娘心善,好欺负,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我问你们,倘若今日在台下的是你们的老班主,你们还能这样轻松的嬉笑吗?”
李让咧嘴,“早就屁股开花儿。”
玉沧甩袖转身道:“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但别拖我后腿,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剩下几人看着玉沧离开的背影,心思各异。
而方箬这边,在屋里盘点完了今天的收入之后,眼看外面天都黑了下来,知道付小琴今日是不会来了。
虽说这样的天气没来也能理解,但方箬还是有些担心,心想着她要是明天还不来,就只能去钱府看看了。
处理完了话剧社的杂事,方箬便跟着皮老五和玉沧往家赶去。
边走边想着下一个剧该写什么。
进了巷子,就见家门口站着个人影,从那身花袄子看应该是周彩蛾,可是当方箬准备喊她的时候,人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连忙埋头离开了。
“那不是栓子他妹子吗?”皮老五不解问。
方箬点头,猜测对方应该是为了早上的事情,不过人都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裴荧神秘兮兮的告诉方箬,“方姐姐,我下午遛狗的时候听到吴大娘家有人在吵架。”
“谁跟谁吵?”皮老四饶有兴致的问。
“吴大娘和金昌哥,我听说好像是金昌哥有了外室,四叔,啥叫外室?”裴荧好奇问。
金昌是吴大娘的大儿子,也就是周彩蛾的相公。
“这外室呀,就是在外面养的女人,当然,也可能是男人。”玉沧勾唇,坏心眼的说道。
裴荧长大了嘴巴,“可是金昌哥不是有了媳妇吗?”
“这男人呀,都是贱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家里有贤妻,外面还得有知己,都想要齐人之福呢!所以荧荧啊,你以后找男人可得擦亮了眼。”
“咳咳咳!”方箬咳嗽几声,不赞同的瞪了眼玉沧。
这屋里可不止他一个男人。
皮家兄弟俱是神色尴尬,这说的好好的咋还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你胡说,我哥就是好的,我哥才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裴荧立刻反驳说。
玉沧瞥了眼方箬,见她面露不满,这才悻悻然的闭嘴了,心里却不以为然。
“不知道这事栓子知道不。”皮老五叹息摇头。
那金家也没什么钱,家里做着卖豆腐的生意,顶多能糊口,就这样的条件,金昌竟然还能在外面养外室,可见这不安分的男人啊,有钱没钱都不安分。
不过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大家说说也就过去了,都没放在心上。
翌日。
方箬正在屋里写话本,突然外面传来激动的喊声。
“方箬!方箬你快出来!”是付小琴的声音。
方箬忙放下笔,又将写好的稿子放进抽屉里。
刚出后院,就见付小琴跑过来兴奋问:“君妄言,君妄言呢?快让我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