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哥刘明跟你嫂子小珠合伙骗人钱财,被我拆穿之后就想报复我,故意告诉你我在城里。他是不是还跟你说我现在过得特别好,特别有钱啊?
所以你才拾辍着这两个老家伙来我这儿打秋风是不是?
我告诉你冯春苗,你哥那是自作自受,他差点杀了人,现在被关在牢里也是活该!你要是再敢搞事,你信不信我让你们兄妹俩在牢里过一辈子!”方箬厉声呵道。
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狠狠扎在了冯氏身上,冯氏咬着唇,吓得哽咽不语。
“滚!”方箬朝着冯氏小腿踹了一脚。
冯氏身子一软,忙扶着柳世杰跟着柳家二老慌忙离开了。
众人亦是唏嘘不已,“方姑娘真是可怜,怎么会有这种家人。”
“又是骗财又是杀人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幸亏她出来了。”
“是啊,不然遇上这一大家子,骨头都要被啃没了。”
众人叹息着纷纷说道,看向方箬的目光满是同情。
“行了,都散了吧,也别让方箬为难了。”冯婶挥了挥手,冲着众人说道。
方箬酝酿了一下情绪,转身红着眼睛感激说:“刚才多谢大家了,我家相公不在家,他们突然这样冲进来,我和荧荧都吓坏了。”
冯婶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平日你对我们是左一句婶子右一句大娘的,如今出了事我们不帮你帮谁。”
“就是啊,再说了,他们确实不占理。如今你只当没爹没娘,以后跟裴举人好好过日子就是,往后他们再敢过来,你就让荧荧在巷子里喊一声,我们都来帮你。”王婶十分仗义的说道。
吴大娘点头,“今天他们被打怕了,估计也不敢过来了。”
方箬拉着荧荧,跟众人道了谢。
如此一来,柳家人的这场闹剧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反而让柳世杰吃了不少苦,后来就算手脚接上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冯氏就更别说,娘家怨她没用,不能给刘明报仇。婆家更是恨她,害了柳世杰不说,更是让她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
与方箬那边的鸡飞狗跳不同,裴修安这边可谓是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鹿鸣宴三年一次,至于举办的地点和方式都不一样。
而今年举办的地点则在西江城外的一处别院,据说是城里某个富商所有,至于举子们的吃喝用度自然也是那位富商负责。
“这又出钱又出力的,对他有什么好处?”一群举人围坐在大树下,喝茶闲聊,好不自在。
银杏树叶落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望去,一片金黄,十几个新科举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放着案桌,桌上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不远处还有琴女抚琴伴乐。
“当然有好处,一来可以博得一个爱才的好名声;二来,这宅子可是被咱们住过的,往后不知道要涨价多少;三来嘛,自然是为了跟有些人结交啊。”李严冷笑说道,对此攀附权贵的行为嗤之以鼻。
提问的那位举子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这些都不是我们要关心的。”有人打断说。
旁边有人问:“那我们该关心什么?”
“关心明天啊,不知道明日宴会上会见到哪位大人。对了,我听说西园那边还请了玩杂耍的,明天保准热闹。”
一听这话,大家又激动了起来,这些举子年龄不一,最小的才十六岁,而最大的已经七十多了,虽说人生阅历不一样,但是此刻激动的心情绝对都是一样的。
“景行,你怎么不说话呀?”李严笑着撞了下裴修安。
裴修安摇头,“没什么,我还以为今天就能回去。”
他们进城之后就去府衙报道,本以为第二天就能参加宴会,第三天就可以自行离开了,没想到竟然被带到了这里。
而且还要看什么杂耍,这样一来明日恐怕都走不了了。
裴修安有些烦躁,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李严只当他是人有三急,也没管他。
这宅院很大,他们住的是东边的文轩阁,往里还有很大的面积,只是府中下人没带他们去过,裴修安自然也不会乱跑,他打算回去看书,看书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能过得快些。
“刘老板,我们一开始就说的是三两,你现在却说只有一两,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什么欺负人?你也不看看你们现在都唱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看你们班主跟我是旧识,这一两你们也别想拿到。”
“可我们是提前说好的啊,你这是出尔反尔,一两银子还不够我师父买两副药的。刘老板,再多加一点,哪怕让我们多唱两场都行啊。”
“你还有完没完呢?再磨磨唧唧,你一两银子也别想拿到,还有,你跟你那些妖魔鬼怪的师弟们好好说说,别他娘的大晚上到处瞎跑,要是冲撞了贵人,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府中下人也不给送吃的,我们不出去总不能在屋里饿死吧?”
“想要吃的是吧?行啊,就让你师妹去我屋里,我看她风骚的很,伺候人应该会吧?”
“刘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装什么呀,都是下九流出来卖的,怎么,不舍得啊?女人嘛,不都是用来玩——”
哗啦——
一阵巨大的水花声,有人落水了。
裴修安站在湖边,亲眼看到那位刘老板被人一拳给揍进了湖里。
“救命......救命啊!救......咳咳救命......”刘老板在水里胡乱的扑腾着,呼救声越来越小。
裴修安叹了声,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沿着曲折的石桥,裴修安走到了另一边,见假山旁边有根竹棍,便顺手捡了起来。
见到有人过来,刘老板瞬间又有了求生的欲望,扑腾的越发激烈。
“救命!救命啊!”刘老板挣扎着,眼中满是恐惧。
裴修安将竹棍的另一头扔到水里,刘老板抓住竹棍,慌忙游了上来,可就在他准备爬上岸的时候,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瞬间吓得一动不敢动。
“把棍子扔掉!”冰冷的刀刃抵在裴修安的脖子上,来人冷声威胁。
裴修安神色未变,依旧冷静而沉着,“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除了坐牢你什么也得不到。不如救了他再威胁他把钱拿出来,别说三两,就是三十两他也得给。”
“他会反悔。”
“他若反悔再杀了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