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爷爷在~”
云宽眯着眼睛,左手吃肉,右手喝酒,难得捉弄面前的小兔崽子。
“我都说了,别称我爷爷!我的爷爷可不是你!”
云宽谋色微敛,漫不经心道:“可是云松清那小毛头?”
“蛤?”云冀眯着眸子不善道,“你到底是谁?”
“……一个即将半入棺材的闲鱼野鹤,每天能够吃肉喝酒,挽度余生。”
云宽语气轻快,但掩盖不住浓浓的哀伤。
随后,他转头看向柳羡道:“我看你骨骼奇佳……如果再能为我烤两只烤鸡,我便授你绝学,让你超越你旁边的那人!”
云冀:???
云宽虽说话吊儿郎当,不见真诚。
但教导别人武功时,却是一板一眼,鸡蛋缝里挑石头。
云宽教导柳羡俩月,从最初的轻蔑到现在的重视。
云宽右手摸着胡须连连点头,这孩子只通过书本上的内容,就能创新属于自己的招式!
此子,不凡!
云宽跟柳羡所教学的内容,都是云族族人学习的强度。
云族族人和普通人,从出生就有着天壤之别。
云族人的身体强度,要高于普通人数倍。
因此,他们在学习功法的时候,要比普通人的难度更高,强度更大。
那时候,云宽之所以教导柳羡,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承受了比云族族人还强的教学难度!
云宽沉重的目光闪过欣慰。
若在此子的功力上,再教导到他的心性,那么未来必将一展宏图!
云宽曾问过柳羡,他学武,学文,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宽脑海里闪过很多种答案。
为了冲出贫困的囚笼,为了变强,为了大展身手,为了救挚爱,寻至亲。
但柳羡却说,学武,是为了让自己更男人,更有阳刚之气!
可云宽却会错了意。
他从云冀口里听说,柳羡,是将军府里的孩子。
那学武必然是为了继承衣钵。
云宽也曾问过云冀,学武是因为什么?
云冀自上次失去烤鸡之后,一直痛恨在心。
他学内力更加用功。
云宽还记得那时灰头土脸,看不清人样的云冀,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却抬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道——
“为了能远距离吸住烤鸡!”
云宽:……
得了,以后什么问题都可以不用问他了 。
因为,没用。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
柳羡和云冀在云宽的教导下,收获了方方面面。
云宽时常静坐盘膝,感受自己身体的异状。
令他惊讶的是,原本枯竭的身体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有了种复苏的趋势。
原本衰退的内力,竟出现了暂缓的局势。
云宽心中骇然,只要稳住目前的伤势,再用内力扩宽经脉,用不了多久,他的伤势便能康复。
一想到自己身体渐渐好转的情况,云宽眉目飞扬,教导那两小子也用心了更多。
云宽坐在破庙,看着远处扎马步的两小子。
他凝眸,率先看了一眼柳羡,随后又瞟了一眼云冀。
他这种身体情况,按照常理来说是没有办法好转。
但就在此刻,就在这几个月出现了一个奇迹,还是在两个毛头小子身上出现的!
云宽又惊又喜,很想知道身体好转的原因,但这件事又令他忌讳。
身为强者,是不能轻易的将自己的身体情况泄露给他人,哪怕是至亲至友。
天茫苍苍,百鬼夜行。
人事情长,人心险恶。
云宽一直谨记着这16个字,也正是因为这16个字,他不曾遭受到至亲至友的背叛。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身边的任何人,也不曾将后背交与他人……
这日,两小一老,难得地在一起坐下,喝酒吃肉。
云宽语气悠悠,漫不经心的问道云冀:“……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
云宽顿了顿,浅尝一口小酒:“在你们被紫虎追杀之前,到底为何会想跑来这里?”
云冀:“我是从家……破烂里偷出的一本破书,以我的眼界,这绝对是一张藏宝图!于是我们两人就来寻宝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被埋在这沟坷里一年之久……”
云宽白色的眉头上扬:“书?破书?”
“昂!对啊!书的最后写的是天上有飞龙,海里有宝藏,山的洞穴后藏匿着开启宝藏的钥匙。”
云宽:……这段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云宽侧眸看了一眼云冀,用灰扑的衣袖擦了擦唇角。
云宽:“跟我来。”
云宽带着两人,来到他经常留守的破庙。
他抬手在破庙的墙壁里摸索几下,随后抬掌按了下去——
原本昏暗的环境刹那间变得明亮。
柳羡抬手用衣袖遮着眼眸,耳边是欢快的鹿鸣,还有愉悦龙吟。
柳羡睁眼。
蓝天之上,十米长的巨龙在空中盘旋。
蓝天之下,抱着竖琴的鲛人坐在礁石上弹奏乐曲。
“看这是不是你找的白的天,蓝的海?”
“xxx……”
云冀无与伦比的激动,他手舞足蹈地在展示语言,却在说话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结巴。
“你……我……破庙……”
云冀支支吾吾的样子,宛若一副没世面的模样。
云冀和柳羡跟着云宽的步伐走,来到一处深洞。
云冀后知后觉,总觉得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熟悉?
石门缓缓被开启,云冀还没缓神,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袭来——
“恭迎老祖出山!”
云冀:“呦吼,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老祖呀?”
云冀贼兮兮道:“你这个老祖怎么总爱抢小孩子的烤鸡啊?”
云宽,云冀和柳羡站在祭坛之上,三人俯视着阶梯之下,密密麻麻的一片片人群。
柳羡斜眸看见石梯下面的人类。
不,准确的来说,并不能称之为人类。
他们只是用人类的衣袍,遮住自己的鱼尾,学着人类的知识……
他们是人鱼!
云冀这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心里暗骂卧槽,紧接着,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忽然响起——
“逆子,你还不快从老祖宗身边滚下来?”
云冀:这个声音咋那么耳熟呢?好像我家那位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