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徒然一重,痛楚令云为衫闷哼出声,也成功的让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金繁回头见到宫子羽对着他示意,走过来接过云为衫,继续锁住她,宫子羽展开手里的河灯,看着河灯内细密的字体。
他刚看了几句,脸色就有些异样,忍不住抬头打量云为衫,而此时她眼睛里的泪水正大颗地往外涌动。
“这是你写给父亲的?……”宫子羽诧异。
云为衫低声:“嗯……”
宫子羽对金繁:“松开她。”
金繁:“啊?松······松开她?”
金繁诧异的看着说一出是一出的宫子羽,要锁住她的人是他,现在要求放人的也是他,他是学川南那边会变脸的吗?
宫子羽已经急得过来准备自己动手了:“快点松开她!”
金繁一脸茫然,只能不甘心地松开,但他把手放在刀柄上,但凡这个云为衫有什么企图他随时准备出鞘。
云为衫垂着有些失力的手腕,哑着嗓子说:“家父原本行商,经常坐船出海,可以有一次遇到了海难,就再也没回来……”
面前的云为衫白衣素裹,一脸泪痕,娓娓说着过往。父亲意外去世之后,她只能与母亲相依为命,可少了庇护,母女俩孤苦无依,只好飘摇度日。
不知道为什么云为衫忽然就回想起了梨溪镇的青砖院落,冷冷的天光穿透窗棂,照在那个穿着新娘嫁衣的年轻女子的背影。
镜前,头发花白的母亲正在为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头,那女子听着窗外的风声:“这天色,看起来怕是要下雪了。”
那母亲没有接话。
年轻女子:“要下雪了,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瞎说!今天是良辰吉日,一定阳光普照的。”母亲生怕会有什么忌讳,赶紧抢着说道。
“母亲,我还能再见到你吗?”那年轻女子忽然感伤的说道。
母亲的眼里涌出一些眼泪,趁着女儿发现前她不动声色地擦去,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哽咽:“为娘,只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年轻女子低声喃道:“会有好日子吗……”
“会的。嫁进了宫家,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你放心有宫家在也没有人再敢对我们家不好了。”母亲的话好似安慰女儿又好似在安慰自己一样。
女子沉默片刻,轻声说:“可我不想嫁进宫家。”
母亲想要说什么,但最终都化成了轻轻叹息,她又何尝希望女人嫁进宫门,这辈子都有可能再也见到彼此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云为衫也跟着轻叹出一口气:“今天是家父忌日,我们老家有个说法,海上丧命的人看到飘荡的小船,都会想要登上船去看一看,是不是家人来接自己了……”
宫子羽翻开河灯的油纸,那上面娟秀的字体笔锋细腻:“父亲,女儿已经出嫁了,他们给的聘礼很多,我想,母亲应该不用再辛苦地做那些手艺活,艰难养家了……”
原来她不想嫁,但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