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云为衫却用坚定不移的目光看着上官浅：“对……一定会暴露。我希望的就是能暴露！”
上官浅看着云为衫的表情，有些感觉莫名其妙：“你不是没喝我的茶吗？你怎么和姜姑娘一样，脑子也变傻了？”
“不是。”云为衫暗示，“我的意思是‘主动暴露’……你也训练过的不是吗……”
几乎是一瞬间，上官浅就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既出乎意料，又不由得赞许一笑：“我明白了……主动暴露……在遇到有暴露身份的危机之前，先主动暴露某种并非致命的信息，借以隐藏真正的计划和身份……”
云为衫点头：“不管宫家的人多么聪明，但这是所有人的心理惯性盲区……”
人可以避过险恶用心，可以拆穿诡谲算计，却难逃过形成的习惯和内心的弱点，而那为刚刚上位的宫子羽就是她暴露的对象，想要骗过精明的宫二先生或许有点困难，但是想要骗过宫子羽她云为衫还是能做到的。
上官浅喃喃道：“就像郑小姐主动暴露一样……一旦宫门内部形成‘刺客已经被找到’的潜意识之后，真正的刺客——我和你——就会安全……”
提到这个，云为衫突然有些心酸：“郑小姐也许并不是自己主动暴露的，只是对无锋来说，她的死正好就是无锋想要的‘主动暴露’而已……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死，对无锋来说，都是主动暴露……”
“也不好说，也许郑南衣就是这么伟大，愿意牺牲自己呢？”上官浅笑容里藏着意味不明的东西，似乎有些得意，郑南衣为什么会准东暴露她是知道的，那本就是寒鸦柒交给她的任务，不过云为衫虽然有听出了什么但并未理会。
即将出发前，上官浅再次开口提醒她：“山势很急，水流很快，放完立刻回来。”
云为衫却分外冷静，很快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她不但不能立刻回来，她还要往下游走，她要想办法遇上宫子羽……
云为衫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映出她眼里的水光，好像多了一抹不一样的。
大约是她沉默了良久，这时候宫子羽看见她双眼变得朦胧，很快涌起了泪水，心生恻隐，手下传来她皮肤的触感，单薄、生冷，骨架瘦削，宫子羽手指微动，却依然没有松开她。
“河灯是你放的吧？”宫子羽的声音低了一些，顺势给了金繁一个眼神，金繁虽然不赞同，但仍旧转过身去注意他们过来的那条路，但凡有人过来就准备第一时间通知宫子羽。
云为衫眨眼间绞落热泪，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是……”
宫子羽思及前后，警惕地说道：“云姑娘真是聪明，知道如果有人看见河灯，一定会往上游追去，查找放河灯的人。所以你故意往下游跑，绕个远路再回去。可你知道这沿路岗哨、暗堡有多少吗？你随时可能……”
那句随时可能变成刺猬的话他之前就提醒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