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宫子羽眼里含着泪光,他不是替宫尚角感到痛,而是他恍惚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幕幕画面往他的脑海袭来,那时他与父亲的关系还未这么恶劣。
大概是五岁时,他与父亲共浴。泡澡桶冒着腾腾的热气,他淘气地玩水,父亲却不责怪,他抢过父亲手里的巾帕,非要给父亲搓背:“爹爹,我来给你搓背。”
小手举着手帕绕到父亲背后,和他光洁的背部不同,父亲后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
他便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爹爹,你背上怎么有字?这些字是什么呀?”
父亲只告诉他:“这是身为宫门执刃需要背负的责任。”
彼时还小,他不知那些经文代表什么,不知父亲后背承载的重量,可如今再次看到却生生地刺痛了他的心,原来竟是那样的沉痛。
转眼又一炷香燃到底,雪长老的声音拉回了宫子羽的思绪。
“糟了!”他低呼一声,愁眉不展,紧盯着宫鸿羽的后背,原本铺满后背的经文此时已全部消失。
月长老道:“这些刺字深至皮下,全靠气血维持显形,人死之后至多维持两个时辰就会消失。”
花长老自责:“还剩最后两行,我原可以刺得再快些……”
“事发太过突然,我们已用最快的时间将子羽找来,没想到还是……”雪长老不禁摇头惋惜。
月长老怅然:“难道,宫门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就在三位长老丧气之时,宫子羽突然开口:“那啰谨墀,悉陀啰耶,哆啰夜耶,撒帛吉帝。”
三位长老跟宫尚角都齐齐看向宫子羽,神色震惊。
宫子羽微微侧头,咬着牙说:“父亲背上的最后两行刺字,就是这个。”
雪长老问:“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见过,就记下了。”宫子羽神色不明的说道。
雪长老不可置信:“你居然记得?”
宫子羽笃定:“全记得。”
花长老问:“那第五行刺字是什么?”
宫子羽很快回答:“罚娑苏嚧,室皤啰耶。”
月长老惊讶不已:“子羽……”
“只要看过一眼的,我都能记得。”说着,他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和爹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花长老赶紧拿起刺笔,准备把最后两行字刺在宫子羽背上,这时月长老却按住花长老的手,重心长地说:“子羽,你此刻或许还不清楚刺这些秘文意味着什么、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这经文关乎于整个宫门的生死。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没有记错?”
宫子羽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月长老说道:“月长老,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虽平素里胡闹浪荡,可这是我父亲跟哥哥一心想要守护的宫门,我不会拿整个宫门的安危来充当儿戏。”
他看向父亲的尸身,呼吸急促起来,虽然他跟宫尚角宫远徵兄弟不对付,可阿玖妹妹不会拿假的文书来欺骗他们,虽然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决定换掉哥哥少主的位置,但现在他们都不在了,追究这个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