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战败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从擂台之上跌落那刻起,也意味着他卫五从天才的位置上重重摔落,从此安通县中不会有人再提起飞狐镖局的卫五爷是多么的天赋异禀,而是会将他作为一个陪衬,每每提起之时,都会一笔带过,以证明台上那个少年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心中涌起浓重的不甘,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那人根本不可战胜!
“服!”卫五吐出嘴中所噙的鲜血,恨然出声。
夏长风略感惊讶,没想到对方认得如此干脆,这卫五倒也不愧是个少年英才,虽然骄矜张狂,倒也意外的磊落。
卫五艰难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夏长风,脚步虚浮的走向卫氏兄弟所在处。
“前辈,是否可以为我大哥解穴?”卫四上前抱了抱拳,冲澜师拱手道。
澜师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耿建弼。
耿建弼被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连卫阳飚都被莫名奇妙的制住了,他当然不会傻到与之硬碰硬。
他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的起身,大声宣布道:“此次比武飞狐镖局落败,江湖事江湖了,本官从今往后不再插手此事。”
得了耿建弼的保证,澜师这才冷哼一声:“行了,你们自己解吧。”
卫二赶忙走到卫阳飚身前,双指并拢在后者身上连点几下,解开了他的穴道。
“多谢前辈。”卫阳飚内心又惊又怒,面上却惺惺作态。
夏长风心头也是一阵放松,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想必这次之后,飞狐镖局不会再去为难童家爷孙三人,毕竟作为安通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卫氏兄弟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比武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夏长风与澜师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走在街头,一路上都有人投来敬畏、钦佩的目光 ,更有甚者还有人嚷嚷着要来拜师,澜师不堪其扰,最后还是拉着夏长风从小巷迅速离去。
师徒二人回到破庙,便向曲经略说明了去意,解决了飞狐镖局一事,夏长风再没有待在此地的必要。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是江湖常态,曲经略并没有过多挽留,只是执意要亲自将二人送出城外,师徒二人推辞不过,只好随他。
“前辈,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还请多多保重。”曲经略有些怅然。
澜师倒是洒脱无比:“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曲堂主,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夏长风沉默了一路,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小兄弟但讲无妨,只要是曲某能够做到,定会全力以赴。”曲经略有些好奇他所求何事。
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但曲经略能看出来这个少年身上有股不易察觉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凉薄之气,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欠别人人情的,而如今他却主动请求于自己,确实令他有些惊奇。
澜师也是有些讶异,若他没记错,这是夏长风第二次开口有求于人。
第一次是为了让自己收他为徒,而第二次就是现在。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第一次也不算是纯粹的请求,因为到后来画风差点演变成了一场交易,一度让澜师有些啼笑皆非。
在两人略带好奇的探视下,夏长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郑重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曲堂主多多关照童灵雨一家。”
曲经略与澜师俱是一愣,就这么简单?
“小兄弟放心,灵雨他们乃是我归化堂之人,作为堂主,在关照他们一事上,在下义不容辞!”曲经略神色认真的回答,并没有敷衍了事。
夏长风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前辈,小兄弟,曲某就送到这里了。”城门处,曲经略最后一揖作别。
师徒二人还礼后,便打马而去。
没有了外人,澜师似笑非笑的看着夏长风,神色间满是揶揄。
夏长风被那道视线看得颇为不自在,不由问道:“澜师,怎么了?”
“无事。”澜师摇了摇头,心情颇为不错。
从安通县西城门出来,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一座连绵的大山,那就是屏州的门户,峪山。
峪山并不算高,但胜在绵延千里,且多悬崖峭壁,因此成为了屏州的天然屏障,算是大炎的分水岭之一。
两人午后出发,因为道路上还残存着积雪,所以走的并不算快,再加上日色渐短,很快便暮色四合,考虑到峪山纵深较长且山势陡峭,所以师徒二人决定在山下休息一晚。
靠近山体,气温本就多变,澜师便从百纳袋中拿出一个帐篷来。
早在石城之时,夏长风就见过此物,这个锦囊一样的东西,可是将满满一马车的物什全都装了进去,一度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澜师,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法宝吧?”夏长风凑上前来,神秘兮兮的问。
澜师有些好笑的看了夏长风一眼,“什么法宝,这东西虽然难得,但也称不上法宝,算得上是一种法器。”
“啊?如此神器,这还不是法宝?”夏长风有些无语,这东西若是拿出去卖,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毕竟一般人哪里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严格意义来讲,这东西只是能够帮助修行者储存物什,除了锦囊之外,可能还有玉带、戒指等其他媒介,在法器中属于较为低级的一种,但因为其拥有额外空间的特殊性,也是价值不菲,即便在各大宗派中都是珍稀之物。”澜师解释道。
夏长风听了震惊无比,失声道:“那岂不是连人也能够装进去了?”
“并不能,此类法器的空间有限,而且内里缺少生物生存的必要条件,因此并不仅是人,任何活物都无法储存在内。”澜师摇了摇头,为夏长风普及道。
”如此珍稀之物,您又是怎么得到的?”夏长风十分好奇。
“某常年在外奔走,替宗门那群老家伙办事,他们总不好让我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