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妙的刀法与沉重的刀刃完美结合,夏长风一人独战,却战出了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夏长风清晰的感知到了武技对战力的加持,换做之前,自己早已束手无策、疲于奔命,可如今,他战得快意,杀得痛快!
卫阳飚瞳孔巨震,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早些年走南闯北,也自诩见过许多高人绝学,可夏长风刀法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之前的见识差远了,这绝不是小宗小派能拿得出手的武学!
难不成是什么高门子弟或者大宗弟子出来游历?
心念急转,卫阳飚越想结果越坏,到最后兀自惊出一身冷汗来,不论如何,人已经是得罪了个彻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的让这小子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打定主意,卫阳飚神色阴毒,抢过一名官兵的长枪,流星赶月般朝夏长风后心狠狠扎去,同时自身真气毫无保留,尽数展现而出。
“六品武者境?”夏长风明显感觉到后方有一人要对自己不利,身上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一丝不妙。
他不得不停止正面的强攻,转而回刀防守自己的后背。
“叮——”枪尖戳中刀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夏长风一手紧握刀柄,一手扶着刀背,吃力的接下这一击。
刀刃瞬间被抵至脖颈间,夏长风暗自心惊,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一击不中,卫阳飚胳膊夹紧枪柄,脚下发力,将夏长风顶的连连后退,刀刃一度要贴上喉咙。
而其他镖师也抓住机会,从后向夏长风攻去。
情急之下夏长风猛然气力爆发,隔开威逼着自己的长枪,侧身闪到夹击范围之外。
夏长风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企图寻找脱身之法。
“呵,别挣扎了,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做什么都是徒劳罢了。”卫阳飚看着夏长风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难得好心情的调侃。
“那可未必!”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斗笠凭空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卫阳飚面门。
卫阳飚心下微惊,赶忙低头闪躲,却还是被削掉了发髻。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也飞速而至,一掌拍在他胸前的枪杆上,将他拍退了数步。
来人单手一探,轻松的接住了斗笠盖在头上,在夏长风身前傲然而立。
一击之下,卫阳飚心中大骇,“此人不凡!”这是他心里最先产生的想法。
澜师环抱双臂,用刀柄顶了顶斗笠边缘,神色不善的扫视了一圈,将一众镖师全部震慑当场。
标志性的斗笠与蓑衣,与三弟他们描述的一模一样,这就是跟在少年身边的那个刀客,他终于出现了!
卫阳飚不敢轻举妄动,试探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澜师八字胡须上扬,上下打量了对方两眼,目露不屑:“就你,还不配让某自报家门。”
卫阳飚被人轻视了去,心里憋屈至极,可又敢怒不敢言。
“阁下虽武艺高绝,但却纵徒伤人,况且他还煽动民心,蓄意同官府作对,几与谋反无异,若是传出去,恐怕对阁下也无甚好处......”
“作甚废话!”澜师有些不耐,独眼隔空与卫阳飚对视,“他人之言,与某何干?”
两次三番被下了面子,卫阳飚嘴角抽了抽,脸上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
“看来前辈是打定主意一护到底了?”
闻言,澜师懒得与他多话,回头冲夏长风道:“你且大胆离去,某倒要看看,那个敢横加阻拦!”
卫阳飚窝火至极,可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徒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去,有官兵还犹豫着想要阻拦,可是被澜师一个眼神便又吓得缩了回去,刚才那一下子,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刀客的不一般。
县令追了出来,在卫阳飚身边站定,语气极为阴沉:“就这么将人放走了?”
“不放又能如何?”卫阳飚反问。
“我们这么多人,还拿不下区区两个人?”县令怒声。
“人数有用的话,刚才在衙门内就已经把人抓住了。”卫阳飚讥讽一笑,若非还要仰仗这老匹夫的官势,自己早就不伺候了。
县令被一通冷嘲热讽,内心对卫阳飚也生出了不满,果然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有了点势力就忘了本,要不是当初女儿寻死觅活,自己压根就不会考虑招他为婿。
两人不欢而散,县衙的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嘛?我实在是不甘心!”
回去的路上,卫三眼睛通红,胸前的断手还在隐隐作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憋屈的想要疯掉。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刀客给搅黄了去,这让他一口郁气囤积在胸口,喉咙间血腥味翻滚不止。
“三弟,那个刀客过于棘手,此时先缓上几日,待你二哥四弟回来,再做打算不迟。”卫阳飚也是一肚子气,本来将事情闹大是想要杀鸡儆猴,不成想反而弄巧成拙,面子没找回不说,连底子也被扒了个干净。
想到那个神秘的刀客,卫阳飚面容严肃,此人实在是个大麻烦,或许只有他们兄弟联手,才能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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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也是麻烦,非要自己去解决,要是让为师出手,保准没有这么多麻烦。”
某个小巷里,澜师走得闲庭信步,偏头瞥了眼少年,摇头道。
“这件事毕竟是我引起的,自当由我来承担,”夏长风不太赞同,“您不可能一直在我身边,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亲自解决,不可能让您事事代劳。”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澜师点头赞同,感慨道:“雏鸟总会生出羽翼,为师也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这次,就当是你出入江湖的历练吧。”
“澜师,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若是走,他们难保不会拿童承安老小泄愤,那我们今日将其救下还有什么意义?”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为师帮你......”澜师边说,边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长风苦笑不得,“哪儿有那么简单,这不是一个卫阳飚的问题,还有整个飞狐镖局。”
“长风,你可想好了,若是在此停留太长时间,可能会错过宗门的选拔,算算时日,已不足两个月了。”澜师提醒道。
夏长风又何尝不知,只是自己走了,那童灵雨他们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