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到一定境界后,便能催动天地灵气为己用,而自身寿命也会相应的延长。”
澜师说得口干舌燥,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最后总结道:“九品之上为宗师,宗师之上便是修行者真正的分水岭,越过了,也就能正式踏入修道之路,探寻命理,探寻本真,探寻天地万物!”
夏长风回想起失落文明中的灰袍男子,谢家老祖以及入侵谢家的那只已经化成人形的远古龙蜥,恐怕那就是澜师口中那更高层次的修行者,那种力量,确实令人心驰神往。
若是没有澜师的普及,夏长风也不会知道修炼体系竟如此的复杂,可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个世界生出无限的可能,此前的自己,或者绝大多数的世人只是井底之蛙,千万年的光阴洪流让世人只见武者,却忘了仙人曾真的存在。
风起于青萍之末,在真正的动乱来临之前,自己唯有努力修行。
在澜师的讲授下,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日,傍晚时分,夏长风与澜师正在用饭,却客房外有敲门声。
夏长风推开门来,只见门口大喇喇的站着一个黑脸大汉,不是胡三道又是谁来?
他又惊又喜,连忙将人请进屋内,“胡大哥,我本打算明日再找你一聚,没想到竟慢你一步。”
一边说着,夏长风请胡三刀落座:“澜师,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胡三刀胡大哥。”
“胡大哥,这是我师傅,澜师。”
听完夏长风的介绍,双方各自见礼。
“早听长风说过,整日的胡大哥长,胡大哥短,如今某才算是见到真容了。”澜师虽是见礼,却身形不动,在凳子上稳坐泰山。
“俺也是刚刚听说小兄弟拜了个来路不明的师傅,如今一看,果真山野鄙人,比俺还不知礼数!”胡三刀冷哼,只感觉此人实在傲慢,也不知有什么本事让夏长风拜师。
夏长风天资之高毋庸置疑,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动了让他进入重刀营的念头,只是对面这家伙斗笠蓑衣,穿着实在怪异,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很难想象对方能有什么大本事。
胡三刀对此嗤之以鼻,觉得此人不过是招摇撞骗,也不知给长风小兄弟灌了什么迷魂汤。
看着上来就针锋相对的两人,夏长风一时尴尬无比,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两人一见面就不对付。
澜师并不理会胡三刀不满至极的眼光,一手提着酒葫芦,仰头灌了口酒,随后将竖在身侧的横刀往桌上一拍。
“哐!”的一声,桌上杯碟瞬间响成一片。
“你什么意思!”胡三刀看着身前被震洒了的茶碗,怒从心起。
“胡大哥胡大哥,消消气,澜师不是有意的,我再给你倒上......”夏长风赶忙出来打圆场。
“某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澜师云淡风轻,提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夹了口菜。
对方竟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胡三刀眼神一冷,也“哐”的一拍桌子,将那独眼货色筷子间的饭菜震掉。
澜师眼神一变,手中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在胡三刀的手背上,
“啪—”的一下,后者的手背上瞬间便是一道血印。
“哇呀呀呀”胡三刀吃痛之下挥拳向对方面门攻来,却被对方一双筷子夹住了手腕,任是他如何用力,就是逃不脱那股力道的桎梏。
“澜师!”突如其来的交锋只发生在一瞬间,夏长风反应过来,焦急地喊道,两方都对自己有恩,他并不想将关系闹得如此之僵。
澜师瞥了眼面容涨得发紫的胡三刀一眼,冷哼一声,指尖一松,收回了筷子。
胡三刀连退两步,揉了揉手腕,收起了心中的轻视,此人不凡!
“如何,我如今可有资格将他带走?”澜师将筷子搁下,高声出言。
“前辈高艺,在下放心了。”
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夏长风循声看去,只见谢震推门走进,冲着澜师抱拳行礼。
“行了行了,下次找个厉害点的来,这个,不太行。”澜师撇了撇嘴。
“长风毕竟曾在我的麾下,如今他要离开石城游历,我们不太放心,所以出手试探了一番,多有冒犯之处,请您见谅。”谢震又行了一礼,眼前这个刀客抬手间便能轻松制服胡三刀,这种实力,绝非泛泛之辈可以做到。
搞明白状况后,夏长风眼神询问胡三刀,胡三刀嘿嘿一笑,冲夏长风点了点头,肯定了少年心中所想。
“行了行了,你们当官儿的就是麻烦。”澜师略有些不耐,“这饭到底还吃不吃了?”
谢震喊来掌柜,又多添了几道招牌菜与两坛好酒以作赔罪。
见有酒喝,澜师也不再多言。
“小兄弟,这是你在石城喝的最后一顿酒了,此去经年,俺祝你前程似锦!”
酒虽烈,不敢伤离别,唯有痛饮。
“胡大哥,不论如何,以后都要各自安好,我还盼着有朝一日能回来再和你喝酒呢!”夏长风将碗中酒饮尽,酒入喉,一路辛辣直入肺腑,灼烧的眼眶通红。
“呵,这倒不必担心,托那五十军棍的福,他自有人看顾。”谢震笑了笑,难得调侃起来。
谢震之言,成功勾起了夏长风的好奇心。
“此话怎讲?”
“嘿嘿,你还记得咱们倆救下的姑娘吗?”胡三刀脸庞黝黑的脸庞竟难得的涌现一丝微红,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夏长风一时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当然记得,怎么了?”
“俺倆好上啦!”
“?”夏长风不妨他能吐出如此惊人之语,愣了一会连声恭喜。
“也是天意,胡三刀为救人家挨了军棍,后来人家得知他独身一人,怕其行动不便,于是日日上门看顾,一来二去竟促成了佳缘。”谢震也是高兴,男人成家,便意味着有后了,这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没什么比后继有人更让人高兴了。
每当战斗过后,他看着年轻将士们尚还稚嫩的脸庞,总会为他们感到悲痛惋惜,惋惜他们竟留不下一丝血脉,如今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也有了着落,又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