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州的手指碰到宁岁的下颚,宁岁那块的皮肤,跟着发烫,发热,整个人像是绷紧的一根弦。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话来。
傅荆州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在,目光却裹夹着她,像是能将人给穿透,他说:“让别人知道你和我结婚,让你很难受?或者是一件让你很丢脸的事情?”
宁岁冷汗都下来了,她哪里敢这么认为,说:“没有。”
傅荆州说:“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宁岁并不是难以接受,她只是难以跨越,只是无法适应傅荆州这种强势到不顾人死活的方式。
每次都像是能去掉半条命。
宁岁知道傅荆州应该是有些生气的,她如果理智一点,就应该在这种时候,示软,让傅荆州绕过她。
可是她觉得,傅荆州真的太双标了,他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
而且,她在傅荆州身边,其实已经觉得有些煎熬了。
宁岁声音都有些发颤,她说:“我说过了,我把傅叔叔当成一个长辈。”
傅荆州说:“已经上过床了,你觉得可以当成是长辈?”
宁岁和傅荆州一起的时候,是尽量忽视那一夜的,那一夜,两人应该都不是很清醒,对宁岁来说,也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而且那个时候,她和傅承甚至都还没有彻底的分开,是辈分关系最鲜明的时候。
每每想起来,宁岁都觉得自己犯了禁忌,和傅荆州的接触,都是她的僭越。
甚至结婚,也都是被迫。
尽管宁岁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点喜欢傅荆州的,可越是喜欢,她就越是害怕。
越是难以忽视他的身份。
要不然她一旦陷进去,哪一天和傅荆州分开,她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的艰难。
宁岁手指攥紧,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过了许久,她终是鼓起勇气,只想要快刀斩乱麻。
“我没有办法把你当成我的平辈,去喜欢。”
傅荆州说:“因为年龄?还是因为傅承?”
傅荆州离宁岁太近了,他身上侵略性的气息将宁岁彻底的包裹住,眼神也像是要将她吞噬,覆没,傅荆州又有些咄咄逼人。
宁岁有些难以呼吸。
宁岁心里有些颤抖,她说:“都有。”
傅荆州说:“那周惊白呢?如果你没办法将我当成平辈,却可以将周惊白当成你的平辈?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和我年龄相差不多。”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身份带来的辈分差距。
她不信傅荆州不懂。
宁岁没有说话。
傅荆州朝着她再次靠近了一点,他说:“宁岁,不管你有没有办法将我当成平辈,我都不可能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去适应,你一天跨不过去,我就等两天,一年不行,我就等两年,但是你想和周惊白一起,想都不用想。”
宁岁猛地抬眼,朝着他看过去。
傅荆州说:“既然你这么难以接受,以后我们可以从接吻开始,一步一步来,或者我觉得,我们确实应该先睡在一起。”
宁岁都要吓死了,她说:“可是……”
她想说可是喜不喜欢这种事,又不是靠接吻,靠睡在一起,就可以培养的。
可她还没说完,傅荆州就截断了她的话,他说:“或者你觉得,我们可以从上床开始培养?”
宁岁吓都吓死了,还委屈得不行。
宁岁想反驳他,甚至想要问他,他和温娅一起,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他又不可能真正的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逼着她回应他。
可是这句话问出来,好像什么样的答案,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如果他告诉她,他真的像傅承说的那样,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挡箭牌,宁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恨傅荆州。
如果他告诉自己,他和温娅已经过去了,他已经不喜欢温娅了,和她结婚的时候,就想着和她过一辈子。
她也完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他能对着曾经拿命护着,并且已经生了自己孩子的女人,都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那他对一个和自己只是发生过一夜关系的宁岁,又能维持多久呢?
他是处于强势的一方,所以不用考虑后果,可是宁岁的容错率并不高。
她已经在傅承身上吃够了苦头,像傅荆州这样,光靠傅老爷子逼婚的,他能和宁岁走多远呢?
他心血来潮的在一起,可能三个月,五个月,或者一年,两年,然后他可以很快的抽身。
可是宁岁是很难抽身的。
傅承和孟诗语在一起的时候,宁岁好像抽身得特别快,可那也只是因为,她当时还没来得及难受,就已经面临和傅荆州上床的事实。
往后两人就是结婚,宁岁面对他时候的高压强,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而已。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容易消化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会为了孟建辉的一两句话,而难受。
宁岁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傅荆州却看着她,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宁岁手心一片潮湿,过了许久,宁岁才有些胆战心惊的开口:“傅叔叔,和你在一起,我没有觉得见不得人,我当时只是有点不知所措,忘记提了。”
傅荆州说:“如果让爷爷知道,我们现在还分开睡,他也不会同意的。”
宁岁脸色白了白。
“可是……”宁岁的心脏根本没有这么强大,能做到和他睡在一起,宁岁都快哭了,有些语无伦次,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紧缩,她说:“你之前说过,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宁岁已经不记得,傅荆州有没有这么说过了,她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她说:“可是,我和你睡在一起,会不适应的,也会紧张,我根本睡不着的,我第二天还要上学,而且我还在长身体,失眠会影响到我的学习和身体发育的。”
傅荆州说:“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会影响?”
他顿了顿,问:“你想从哪一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