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郑兰香的心安抚地稳稳当当,姜姝引化好妆,穿上及膝的香槟色裙子,脚踩长靴开车过去。
因为穿裙子,下车的时候要注意点,姜姝引觉得麻烦。
中午这顿是正餐,所有人都来,姜建立还请了人记账,桌子摆在唯一的入口,平时送菜的货车出入,今天这些司机也都来了,车停在路边上。
姜姝引的车停得更远,走过来的:“别人都随多少?”
记账的人是姜建立认识的人,当会计,见过她:“你是自家人。”
自家人要么不随,给礼物,要么随别人的几倍。
他不说,姜姝引自己看,转了200过去,就当是饭钱。
等她一走,记账的人把名字和金额填上,跟旁边收钱的说:“你看吧,今天得闹一场,他家这姑娘现在可了不得了,在异能者部门干活,姜建立跟前面那位关系没处理好,这妮子今天要给她妈出头。”
“怎么没处理好,没见闹啊?”收钱的就问。
记账的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给他说:“这事你别跟人说,姜建立本来是来这边工作的,结果这不知怎么的住这娘们家去了,这娘们也厉害,绑住一个男人就不肯放,怀上孩子就宣誓主权,让姜建立跟那边断了跟她。”
“这事小三上位啊,前头那个就一点不闹?”收钱的纳闷了。
熟人的八卦谁不爱听,记账的觉得这也不是秘密了,看有人还不知道呢,赶紧分享出去:“我前头那个嫂子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农村妇女,拿什么跟后头这个比,不过确实聪明,知道把女儿搂在身边,姜建立过去闹两回都是因为女儿,香馍馍谁不想要?”
但香馍馍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人家向着自己亲妈,这亲爸有了小老婆、小儿子,那就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后爸了。
不能跟人说的话,转头就让收钱的发到群里,群里的话又跟这家人说,一来二去,没几个不知道的。
姜姝引绕开一张张铺红塑料薄膜的圆桌,走到别墅门口,姜建立就看到她了,脸上堆满了笑,眼角的皱纹跟鱼尾似的延伸到太阳穴旁边:“来了?你黄姨在楼上,弟弟还在睡觉,我带你去看一眼。”
絮絮叨叨的话,都是说他儿子的,怎么个爱哭法啊,怎么个闹腾,最后还拉她小时候出来对比:“比你闹腾、结实,爸爸是真高兴啊,没想到还有今天......”
把姜姝引给逗笑了。
黄黎隔着窗户看她脸上有笑,绷紧的脸色松了松,也只是说了句:“来了。”
怕她动手伤到儿子,自己抱在怀里,让她看看。
姜姝引没看出她的意图,也根本没打算抱,累胳膊还闹心。
隔着床仔细看了一眼。
满月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比刚出生的瘦了点,脸没那么肿了,大致随黄黎不算难看,眼睛随老姜家,双眼皮杏仁眼。
姜姝引再不爽也不能骂新生的小孩,嗤笑一声,转头出去。
黄黎没懂她这什么意思,迁怒姜建立:“她给我脸色看干嘛?又不是我叫她来的。”
“好好好,我去说说她。”姜建立出去,想拉着女儿好好说。
姜姝引坐到人最多的妇女那桌甩开他的手,端起酒站起来给这些大姨大婶敬一圈:“大家可能不认识我,姜建立是我爸,今天他儿子办酒本来不想来的,但他非要找不痛快,我就来了。”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阵仗啊?
姜建立板着脸:“小引。”
暗含警告。
姜姝引会怕吗?她继续说:“我爸这个人吧,思想挺开放的,愿意倒插门,也管不住自己,他跟着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当他老老实实上着班呢,结果——住人家里,上人床了。”
这话不带脏字,但是把姜建立整个人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姜姝引!”姜建立脸色爆红去扯她。
桌上的妇女怕打起来,跟惊巢的燕子似的站起来。
姜姝引纹丝不动,姜建立反倒跪下来了,他正怒发冲冠准备过去,一抬脚,没抬起来,身子一趔趄就扑倒了。
低头一看,这脚怎么被冻住了?
再抬头,哪能不明白,这女儿能耐了:“你是我女儿,我没脸,你也没脸。”
惊燕归巢,大姨大婶们重新坐下,有两个去扶起姜建立,看他脚上这坨冰怪稀奇。
姜姝引喝了那杯酒,像一团火从喉咙烧到肚子里,眯起眼才压下那苦涩:“爸,人的脸是自己给的,你已经让我没脸了,我重新给自己找了张,你怕是不认识我了,我有时候恨不得动手,可抬起手就想起来你的好,挺为难的。
你说你怎么就不好不坏呢,但凡你再坏一点,我就可以收拾你了,这样吧,既然你当不了坏人,我来当。
今天我就是来做个了断的,要么你一直跪着,我去一桌一桌地说,要么你让我满意的走,选吧。”
她穿着裙子,秀秀气气地端坐在长凳上。
姜建立脚腕的冰一直爬到膝盖上,折断了膝盖骨,“砰”地砸到地上跪着,脸从猪肝色转变成黑色,气得厉害,整个人都跟着胸膛起伏。
“姜——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