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正非的行李箱自然是被转移到了野外无人区,请了几个拆弹专家过来才敢开箱。
听说这位极其危险的人物随身携带的物品,专家们在来之前就交代完身后事,打开工具箱,拿好家伙什,小心翼翼地解开箱子卡扣,在听到“噔”一声后,几人齐齐咽了咽嗓子。
后面站着的那些人都侧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看。
缓缓掀开,里面几颗黑乎乎的东西滚出来,“戒备——戒备——”
“往后退,有炸弹!”
拆弹专家虎躯一震,不是被“炸弹”吓得,被人一嗓子吆喝的。
“别喊了,没点出息。”
其中一位拆弹专家拿起地上的炸弹,用牙使劲往上刮,尝到点味后笑了:“这是我们那嘎达爱吃的冻梨,可甜了,你们南方肯定没见过。”
扯嗓子喊那几位脸上涨得跟猪肝一个色,凑过来一看,“炸弹”被北方来的专家啃下一块皮,露出里面偏黄的果肉。
还真是大惊小怪了。
危险解除后,行李箱被彻底打开检查,什么春节大礼包,欢天喜地全家桶套餐,兔年吉祥玩偶应有尽有。
不用怀疑,过年回家带这个见家长绝对有面儿。
但这东西是一罪犯的...
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全卖了吧,也不够抵火车站和受伤人员的医药费,拿在手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行李箱就暂时被寄存在异能者部门仓库。
姜姝引去领春节福利的时候看见了,偷偷把里面的东西转移出来,也没仔细看,跟自己的福利放一块,回家一拿才意识到邢正非的心意。
当下算了算年夜饭的人,谢寅应该来,三个小孩加上二姨家的两个侄子侄女,二姨夫妻俩,妈妈还有自己,小孩可以单独开一桌在茶几上,饭桌上加上邢正非就六个,能坐下。
以往过年她在家待着什么都不用干,现在不行了,用郑兰香的话来说:“都当妈的人了,能不能给孩子带个好样,新年新气象,家里卫生大扫除,不管男女老少都得出动。”
就连最小的水宁也没有放过,小家伙还乐在其中,提着跟自己一样高的桶,满屋子转。
黑梅被分配抹家具的活,撸起袖子拿着她换下来的洗脸巾嘿咻嘿咻擦柜子,偷偷给电视机柜抹香香的沐浴露。
艾斯则是越长越高,虽然不明显,但郑兰香乍一发现长到自己肩膀的男孩,满心欢喜:“咱家艾斯多少岁来着,都长到外婆肩膀这了,得有一米三四了。”
姜姝引摸了摸鼻子,艾斯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岁,正打算胡编一个年纪就听艾斯自己说:“我七岁了,还会长高的。”
“好好好,我家艾斯长一米九。”郑兰香笑得合不拢嘴。
艾斯皱起眉头,觉得一米九也不够。
谢寅让上官顺道把他的过年福利带回去,上官琛到了异能者部门也不好不去胡部长那打声招呼。
胡部长看到来的人是他,差点被茶水呛到气管。
“还不知道两位是这关系,过几天我上你们那坐坐,有空招待吧?”胡部长握紧上官琛的手,有力地摇两下。
要知道谢寅还有这关系,他早甩开面子贴上去了。
上官琛自然不会拒绝,多个朋友多条路,笑容看着热情却疏离:“欢迎之至,初五如何?家里人多,至少得忙到初四才能脱开身。”
胡部长人精似的,连忙答应:“家族人丁兴旺,各个都有本事,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我爹多给我生几个姊妹,好叫我多几门亲戚,也不至于串门都没地方去。”
上官笑了笑,抬腕看表:“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你忙吧。”
胡部长知道关系还不到位,人家没什么好跟自己聊的,亲自陪同送到楼下,把属于谢寅的福利交到上官琛手中。
看着这行人上了黑色的加长林肯,胡部长才往回走,扫了眼前台魂不守舍的人,重重地咳一声。
刘思思吓一跳,她还在想刚才那个帅哥,好像就是上官市长,本人真的好帅啊!
可惜要一直坐轮椅,白瞎了那张俊脸。
要是能站起来走的话,前途真是相当理想,刘思思甩了甩头,再怎么样人家也看不上她,还是站好年前的最后一班吧。
异能者部门采取轮休制,除夕一直到初七,每个部门只留两个人值班,其他人全部放假,姜姝引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队长说了:“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姜同志就在家休息吧,队里人多,够轮。”
但其实她从小年那天后就没上班了,雪灾不再继续加重,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除了老人,其他人照样跟以前一样出门。
地是滑了点,但走得也更快了啊。
姜姝引之前一直跟曹靖搭班,互相送礼直接让对方带回去了。
小孩太小,说好,要年后冰化了再走动。
临近过年,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一天。
第七监狱。
邢正非自从得知妈妈的意思后,就不再找人说话,狱警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偶尔会有人坐到他边上找他说话,大部分是问他怎么进来的,邢正非就说:“有人撞我,没忍住打回去,后来挺多劝架的,我都给打了,就被抓到这。”
这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变成新来的是冤枉的,正当防卫被人搞到这来,肯定是得罪人。
当天下午活动时间,就有人悄悄找到他:“想不想出去?想不想报仇?”
邢正非点头又摇头,把那人搞晕了:“痛快点,我有点关系,你要是肯配合的话,我们就能一块走。”
“我不需要。”
那人以为他不信任自己,故意激他:“你不愿意,有点是人想,到时候别后悔,离过年可没两天了。”
邢正非看不见,但他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站起身直接走了。
当天晚上他就掰断了窗户上的钢筋,房间立即响起了警报声,邢正非快速往外飞了好久才缓缓落下。
身上的手环和手机都被收缴,不知道家在什么方向。
“啾——啪”,夜空中一束烟花绽开,声音是从背后传来,那边应该有人。
他摸索着小心靠近烟火燃放的地方,像是走在漫长又黑暗的小巷,五彩斑斓的光焰在地上地上投下黑色修长的剪影。
邢正非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从未为谁弯过腰。
倏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穿过来握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