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转眼流逝。
坐在床上，赵灵欣单手持书，但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这上面。
时不时看向洞口方向，明天就是宁空和李长天约定的最后时限，他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遭遇。
今晚或许将会是这十日以来，他所做努力的验收。
脚步声从洞口传来，宁空一如既往的穿着血色长衣，他也问过为什么对方总是穿这种衣服。
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因为他是坏人。
手里一如既往的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看得出对于那日的事，他是有着某种执念的。
看着宁空走到床沿坐下，相顾无言。
他先是拿着勺子轻轻搅拌，随后舀了一勺，接着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就伸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林剑空的打扰，也不知道这猪狗玩意跑哪去了。
看着递到嘴巴的粥，很想说自己不饿，但对上宁空的眼神，却好似在跟他说“不，你饿了。”
知道躲不过，赵灵欣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张开了嘴。
老实说，对方做的粥并不难吃，甚至相比他自己做的糊糊，要好吃不知道哪里去了。
“嗯，很好吃。”咽下后，点了点头，小小的赞扬了一下。
男人手中动作一顿：“喜欢，就多吃点。”
说着就又是一勺递了上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再次张开小口含住勺子，宁空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
一勺接着一勺，直到大半碗后，才停了下来。
她说吃饱了，他自然也不会去强求，将托盘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渐渐变得凝重，这让赵灵欣不难看出，对方接下来要跟他说的，将是重中之重。
宁空并没有直接就进入主题，反而是伸手将赵灵欣的手握住，后者想挣扎，但总归压住了这个想法。
这种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吗？又想用你换取什么吗？”
算得上这十日来，第一次直面谈论这个话题，赵灵欣闻言摇了摇头。
最先宁空跟他说，他要用他换林昊的火之本源，但显然那并非是对方的主要目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应该也知道曾经我走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万古前，我生于微末，得奇遇踏上修行之路......”
随着宁空开始跟他讲述曾经的一切，那一件件波澜壮阔的事迹，也清晰的展现在赵灵欣眼前。
即便是他，在听闻了宁空的曾经事迹，也依然忍不住称赞一句，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世人都说是我创出的《杀神录》，但其实不全对，我曾遇到过杀之本源，并从祂那得到了一道源力，后来我将其融入了我的兵器。
也就是戮神戟，它蜕变了，只要一直染血，它就能无限制的成长，其实谁又知道，最先的它其实也不过三阶灵兵而已。
后来我开始不满足于此，于是我便以戮神戟为根本，想真正参透杀之本源力的秘密......显然就结果上看来，我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在戮神戟的帮助下，我创出《杀神录》，但它却是有缺陷的，刚开始我欣喜，但随着后来越来越深入，我便发现了不对，只是可惜那时的我已经回不了头......”
眼中露出追忆。
“那时的我杀意入神，无论正魔我都没有留手，东天星域七十六个文明，我抹杀了六十三个，屠戮的生灵何止万亿。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灵，在那时的我眼中都不过只是一块烂肉，无论他们怎么悲鸣，怎么求饶我都没有丝毫的怜悯。
手一挥，往往就代表一个文明的消亡，无论是什么样的强者在在我面前，都阻不了我，尤其是在我跨入帝境后，那时候的戮神戟也早已进化至了帝器。
那时的我，可以说真正的快要无敌了，甚至东域之中，好像已再无能与我抗衡的对手。
除了一人。”
看向赵灵欣，宁空微微一笑，此刻的他跟他所讲述的那一切里的他，一点都没有相同之处。
“你们的祖师爷到底还是强大的，老实说我并不恨他，因为当时他阻杀我并不是什么坏事。
即便那时的我已然成帝，但真的很难说那就是我，那并非是我想要的结果。
不过道帝虽然强绝，但单对单的情况下，他到底还是没信心能击败我，后来他远走东域，找来了一个帮手，那人你应该猜到，正是炽玄。
他是离火星域的强者，有了他的助阵，结果自然是我不敌，但到了大帝的层次，没有谁是那么简单......”
说到这宁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他不说赵灵欣也知晓。
最后的结果就是道帝和他一起双双陨落，然后他机缘巧合下又遇见了生命本源，得以重生并化作了宁空。
“戮神戟不是普通的帝器，在那时虽然被炽玄击碎，散落无量，但它的根本还在，它的灵身与杀之本源相融，即便没了器身，它也不会消亡。
只是它却是被你们青虚山给封印，也就是你们所以为的《杀神录》的原本。”
并没有丝毫的忌讳，直接就大方的把这件事告诉了赵灵欣。
“只要拿到戮神戟的灵身，再解开它身上的封印，它届时就能自行重塑器身，去唤回那些流落的碎片。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戮神戟对我真的太过重要，无论是站在何种角度，我都要把它拿回来。”
说着轻轻抚摸上赵灵欣的侧脸，宁空眼中露出些许挣扎：“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对你出手。
但叶君倾真的太过强大，李长天说得没错，我确实在忌惮他。
万古前，他已经位列天尊，万古之后，我不敢想象他已经强大到什么程度。
或许已成帝，又或许已经终极一跃，但无论是何种层次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
灵欣，对不起，你是他的弟子，这个世上唯有你才能对他产生掣肘，他从未跟人亲近过，但却唯独只收了你作为他唯一的弟子。
这足以说明，你对他的重要，在他心里你一定是最特殊的......”
说到最后，宁空眼中已经露出了极深的愧疚。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