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刚离开了病房之后立刻打了电话给谢蕴深。
但是谢蕴深那边没有接电话,大概是在警局。
尤刚没有办法,只能够先赶去警局。
警局内谢蕴深的律师已经赶到了,朱慧绯的律师也刚刚到。
“现在我的委托人朱女士说是您因为恨她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害死她,谢先生,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您不能离开警局。”
谢蕴深闻言之后看向了律师。
律师立刻开口:“谢先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去残骸一个即将赴死的癌症晚期病人?让她自己等死不是更好?况且谢先生的女朋友还被朱慧绯女士捅了一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看来朱女士完全就是有预谋去的云安县,否则,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不在医院接受治疗,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不远千里赶去云安县?难道去等着谢先生杀死她妈?这个逻辑根本站不住脚。”
律师的一番话将朱慧绯的委托律师怼得哑口无言。
但是对方还是在坚持:“空口无凭,我们这边必须要等到监控。”
“行,那就等。”
谢蕴深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虽然急切得想去看姜亦,但是这边走不开。这个时候尤刚回来了,走到谢蕴深身旁附身轻声说了几句话,谢蕴深的脸色忽然沉了沉。
律师注意到,哪怕是刚才对方污蔑他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难道是横生枝节了?“谢总,接下来怎么办?”
“我这边暂时没办法脱身,你去省人民,照看好她。”
“可是,我进不去……”尤刚也觉得为难。
“进不去就想办法。”
尤刚一下子不敢说话了,看眼前这个架势,这边或许到明早都结束不了。
他也只能够照做,重新回到南城省人民去。
*
翌日。
民政局门口。
再次来到民政局门口,安然觉得特别恍惚,仿佛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只是一场梦境一般的不真实。
她站在那儿,仰头看着民政局的大门,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和毒辣,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是太阳光太过于刺目,还是想到了往事有些酸涩难过,安然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眼泪。
眼泪牵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和情绪,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又想到了那个词:人非草木。
是啊,人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虽然她不喜欢林扬,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喜欢林扬,但是面对即将结束的婚姻,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平日里那么清醒冷静。
因为她知道,她对林扬,更多的是克制和自持。
除却他喜欢曲清黎不喜欢她,除却他身上一些富二代的通病,比如傲娇,对万事万物都很冷漠之外,诚然,林扬是个很优秀的人。
优秀的人总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安然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得到。
只是她知道自己一旦对他有半点喜欢自己就完了。
所以她才能够做到这么冷静克制。
就在安然准备抬手擦一擦眼泪,防止被待会儿过来的林扬看到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男人略带嘲讽的声音:“你还哭了?”
安然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眼角的眼泪因为没有被擦掉顺着脸颊曲线掉落下来,凝聚在下巴上,像是掉落了一滴珍珠。
安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因为工作和出生穷苦的关系,安然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
今天她却很用心得画了一个淡妆,当然并不是给林扬看的,而是给自己看的。
面对这段即将结束的失败婚姻时,总得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林扬还是第二次见到安然化妆,眼神中有那么一丝恍惚。
第一次,还是多年前他们去拍结婚证件照,安然特意穿了红色的旗袍,盘了头发,画了一个淡妆。
当时的她虽然对未知的婚姻感到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以前念书的时候也会躲在被子里偷偷看,看到一些先婚后爱的情节,当时她是期待的。
只是后来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让她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和期待。
“进去吧。”安然擦了擦下巴。
这个时候从林扬的身后传来了女人尖锐刻薄的声音:“你今天还特地化妆了?怎么,是觉得林扬看到你化妆后的样子会后悔跟你离婚?”
安然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到是曲清黎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但是她没有理会曲清黎,无视是最好的反击,她转过头对林扬说道:“她怎么来了?是我跟你离婚,还是她跟我离婚?”
安然是故意的,故意要讽刺她。但是话却不对着她说,直白的无视。
曲清黎果然冷静不了了,她走到了安然面前趾高气昂得看着安然:“你再说一遍。”
“她在的话,这个婚我离不了。想吐。”
安然的话彻底激怒了曲清黎,下一秒,她抬手一个巴掌扇在了安然的脸上。
安然昨晚一晚上都在医院陪护,狭小的陪护床根本睡不好,她一大早起来还画个一个妆,导致严重的睡眠不足。
她现在很虚弱,虚弱得一推就有可能倒。
如果不是此时安然伸手抓住了林扬的手臂,她可能随时就摔倒在地上了。
“回车上去!”林扬对曲清黎开口。
曲清黎没想到林扬在这种时候竟然没有维护她。
她哑然张了张嘴巴,但是想到了如果自己继续耗在这里,安然可能真的不打算离婚了之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到车上。
毕竟,一个巴掌也已经泄愤了。
就在安然伸手捂住自己脸颊的时候,林扬已经伸手推开了安然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
像是在掸去浮尘,嫌恶着她。
纵然安然平日里多么洒脱,内心多么强大,但是还是被这个动作伤害到了。
她没想到,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连让她扶一下都不愿意。
做人失败到她这个份上,也是罕见。
安然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得先走进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