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情况危险吗?”谢蕴深的思绪很乱,故作冷静。
“目前胃出血的出血量并不是特别大,所以暂时不需要手术。这边需要给她办理住院。”医生如是说道。
谢蕴深按照医生说的去了急诊办理入院的地方。
此时傅宴礼因为还有事情着急诊室的主任,又从办公室折回来了。
当他看到谢蕴深的时候略微吃惊。
因为谢蕴深正在办理入院。但是迟迟不是已经入院了?
傅宴礼跟谢蕴深并不熟悉,也就没有上前询问,而是去了急诊医生的办公室。
“刚才那位,不是已经给他孩子办过入院了吗?”傅宴礼一进去就问了急诊医生。
急诊医生刚刚忙完在喘口气,坐着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我刚也觉得奇怪,你猜怎么着,他刚不是带了个孩子来吗?现在又带了个女的来。当然,不是孩子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胃癌术后三年,今天胃出血,我给收到消化科去了。”
傅宴礼微微皱眉,迟迟还在ICU,谢蕴深就带着别的女人来了急诊?
意思是,谢蕴深根本没有陪同姜亦。
傅宴礼不想将人想得太坏,想了想之后说道:“可能是家里女性亲属。”
“嗯。”
傅宴礼在急诊忙完之后就去了ICU,现在并不是他的工作时间,这几个小时他一直都在为了迟迟的事情忙前忙后。
等他赶到ICU的时候,只有姜亦和一位老人在这边。
“宴礼。”姜亦看到傅宴礼就站了起来,神情疲惫倦怠,“外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傅宴礼傅医生,他在国内心脏外科很有名,以后也是迟迟的主治医生。”
谢延桉伸手同傅宴礼问好:“以后我们迟迟就拜托你了。”
“我应该的。”傅宴礼看了一眼四周,没忍住问姜亦,“谢先生呢?”
“他朋友有急事,他去去就来。”
傅宴礼在听到“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面色微变。
看来跟他猜想的并不一样,那位女性并不是家属,而只是“朋友”。
“你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傅宴礼看着眼前的姜亦有些心疼。
虽然他不知道姜亦跟谢蕴深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个孩子的。哪怕两个人之间现在并不是恋爱关系,如果姜亦知道了今晚的事情,应该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毕竟,孩子病危躺在这里,孩子的父亲却在陪别的女人。
傅宴礼不忍心让姜亦再受苦,于是选择没有跟姜亦提这件事。
起码,不是现在提。
“不用,我在这里等孩子。”姜亦想了想说道,“我先去洗手间,再顺便洗把脸,宴礼,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
姜亦不敢走开,生怕医生出来找她。
谢延桉毕竟年纪大了,她更放心傅宴礼在这边。
“嗯。”
姜亦绕过傅宴礼,去寻找洗手间。
ICU这边附近没有洗手间,她绕了一个远路终于找到了一个洗手间。但是当她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旁边的电梯门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亦在看到这道身影的时候浑身僵了一下。
姜亦希望是自己太累了导致神情恍惚所以看错了,但是很显然不是。
谢蕴深的身高气质出众,无论走到哪里都很显眼。
一眼望过去,第一个看到的绝对是他。
而更让姜亦茫然的是,谢蕴深此时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披散神情憔悴的女人。
女人只露出一张侧脸,或许是因为病痛,让她浑身有一种破碎感。
他们正在等电梯,期间谢蕴深似是很关心地俯身询问她的情况。
姜亦心底微微一抽,联想到了谢蕴深所说的:朋友有急事。
这就是他所谓的朋友吗?在那么一瞬间,崩溃的情绪占据了躯体,姜亦只觉得浑身冷得发抖。
更让她难过的是,此时谢蕴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姜亦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穿着,因为太着急出门,所以只穿了最单薄的睡衣就出来了。医院比外面都要冷,谢蕴深一直都看到她只穿了这么点衣服,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衣服脱下来给她过。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谢蕴深竟然为了别的女人,扔下了自己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的儿子……
姜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洗手间回到ICU的,老爷子看到姜亦的脸色惨白,意识到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亦,是哪里不舒服吗?”老爷子站起来,关切地询问姜亦。
姜亦摇了摇头:“外公,我没事。”
傅宴礼看了一眼姜亦,敏锐的直觉让他猜到姜亦应该是看到了谢蕴深和那个女人。
傅宴礼也不戳破,只要姜亦不说他便不提。
“现在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迟迟度过这个难关。”
姜亦闻言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她害怕老爷子担心,于是伸手快速抹眼泪:“嗯,我没事。”
VIP病房内。
谢蕴深替女人盖好被子,看了一眼点滴,叮嘱了护工几句之后就准备离开。
“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打给我。我还有事。”
女人在谢蕴深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谢蕴深的手臂,她微微皱眉,脸色惨白:“阿深,我很难受,今天第一晚你能在这里陪我吗?我在南城已经没有亲人了。”
谢蕴深沉默了,他支开了护工,看着平躺着的女人。
“绯绯,众叛亲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知道,所以我后悔了,我回来了。”女人眼眸里闪着泪光,“阿深,每个人都有悔过的机会。这几年我在F国……过得并不好。”
说完,女人将自己手臂上的病号服拉了上去,露出了上面青紫色的皮肤。
谢蕴深的眸色深陷,心头微微紧缩。
女人随机又缓缓解开了衣服扣子,她脸色微苦:“我起不来,背后还有很多。到了F国没多久,他就开始打我。只要他一喝酒,他就拿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