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看着谢蕴深匆匆走过来,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出事了。
“怎么了?”姜亦皱眉,紧张得起身。
她胆子小,恰逢又是这样的时候,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压力了。
“有点急事,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我很快回来。”
谢蕴深脸色不好看,说话也仓促。
他英俊的眉宇里面满是担忧,姜亦有一种错觉,他似乎比刚才迟迟进了抢救室的时候还要紧张。
刚才的谢蕴深,还会安慰她,还会给她买咖啡,很显然要比现在冷静得多。
现在的谢蕴深,看上去是慌乱的。
姜亦存疑,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担心?“是公司的事情吗?”
“一个朋友,我去去就来。”
姜亦心底咯噔了一下,她皱眉:“朋友?你的儿子躺在ICU里,是什么朋友比儿子还重要吗?”
姜亦不敢奢求谢蕴深对她的半点关心,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迟迟毕竟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难道不应该担心,焦心吗?
谢蕴深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姜亦解释,他只是敷衍地开口:“我很快回来,听话。”
姜亦看着谢蕴深跑走的背影,想到了刚才他们来医院的时候,谢蕴深抱着迟迟来抢救室的时候甚至都只是快步走,没有跑。
姜亦的心底隐隐不悦,但是她好像也没有立场去责备他。
姜亦刚刚重新坐下,谢延桉就赶来了。
老人家在家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才赶过来,老人的行动不便动作也比较慢,因此来得晚。
但是姜亦看着从远处走来的谢延桉,满脸焦急,和刚才的谢蕴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亦的失落感更重了。
“小亦,迟迟怎么样了?”老爷子是司机送来的,从医院到急诊室这段路因为走得太快,有些气喘吁吁。
“外公,迟迟刚刚经历了抢救,在ICU里面,医生说要度过48h危险期才可以。”
“好好,一定会没事的。”老爷子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迟迟这个孩子从小吃了这么多苦,这才刚刚回家没几天就生病了,让人心疼。”
姜亦抿唇,看着老爷子难过的样子心底有些动容。
“外公,谢谢你关心迟迟。”
“你这是哪里的话,迟迟是我们谢家的孩子,是我的重孙,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他。哪怕用我老头子的命来换他的命,都是值得的!”
姜亦看出来了,老爷子是真心疼爱迟迟。
“谢蕴深那个混蛋呢?”老爷子对谢蕴深颇有怨气,冷着声音说道。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四周看了一圈了,都没有看到谢蕴深的身影。
姜亦在老爷子面前替人谢蕴深开脱:“他有急事去忙了,待会儿马上回来。”
“急事?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儿子生病更急的事情吗?”
老爷子瞬间恼了,拿出手机拨了谢蕴深的电话。
虽然姜亦赞同老爷子说的话,但是她还是开口阻止老爷子打电话。
“外公,别打给他了,他忙完就回来了。”
姜亦不想让谢蕴深觉得是她在老爷子耳边吹耳旁风。
但是老爷子性格倔,那边电话已经拨过去了。
但是响了很久,谢蕴深都没有接听。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连电话都不接!”老爷子被气得不轻,“小亦,今天我老头子在这里陪你等孩子!”
“爷爷,太晚了你回家去休息吧。”姜亦皱眉,让老爷子在这里待一宿她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不,我就要在这里。一方面是等迟迟出来,另一方面我倒是要看看,他谢蕴什么时候回来!”
城东丽思卡尔顿酒店。
谢蕴深敲响房门之后,里面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
一开门,女人身上穿着睡裙,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嘴唇惨白,脸色憔悴。
“没想到你会来。”女人扯了扯嘴角。
“怎么样?”
“疼。”女人伸手捂着胃,“疼了两天了。”
“不知道去医院?”谢蕴深冷冷开口,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不想去,反正是老毛病了。”女人仰头看着谢蕴深,眼神有一点点幽怨,“谢蕴深,我很想你。”
谢蕴深的眼眶隐隐泛红,他咬了咬后槽牙,沉了声音:“三年前你跟着他走的时候,怎么不想我?”
女人看到谢蕴深隐隐猩红的双眸,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于是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谢蕴深紧窄的腰身。
她将脸颊紧贴在谢蕴深的胸膛前,浅浅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味道还是一样好闻。”
谢蕴深没有推开她,而是哑着声音开口:“怎么,后悔了?”
女人抬头,用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看着他,声音虽然很憔悴,但是仍是魅惑的:“后悔了,可以吗?”
还没等谢蕴深回答,女人忽然伸手捂着自己的胃:“好疼。”
谢蕴深皱眉,看到女人因为疼痛蜷缩在了地上,他俯身将她一把抱起来,打开房间门快步走了出去。
距离城东最近的医院就是丽思卡尔顿,谢蕴深最终还是开车去了省人民的急诊。
当急诊室的医生看到谢蕴深又来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但是看到他怀中抱着的并不是刚才的女人时,没有开口询问。
“病人什么情况?”
“一直以来有胃病,多年前有过胃穿孔。”谢蕴深对她这几年的身体情况并不了解。
“好。扶上病床。”医生检查了一下女人的基本情况,询问了一下她本人一些信息之后带去做B超了。
半小时后,医生来通知谢蕴深:“病人是胃癌术后三年,现在有胃出血的情况,需要住院观察。”
“胃癌?”谢蕴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原本垂放的手忽然紧缩了一下。
她的胃一直都不好,从念书的时候就开始胃痛。但是谢蕴深从来不知道,她有胃癌,并且做了手术。
并且……是三年前。
也就是她跟他分手,离开南城去F国那年。
一个猜测在谢蕴深心中悄然滋生。
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