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冷得浑身瑟缩,但是此时身体的冷已经抵不过心冷。
她苦笑,有些自嘲。
她本就不该在谢蕴深身上奢求什么的。是她自己在做梦。
“好。”她面色落寞,眼神里是浓浓的失望和倦怠。
谢蕴深没有做过久的停留,扔下了姜亦赶去了机场。
谢蕴深走后,一旁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在窃窃私语:“你看这就是出轨的下场,瞒着自己老公跑到外地来偷腥,还不是被情夫扔下了?”
“哎,你说现在这是什么鬼风气?”
这两个女大学生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是丢了手机来报案的。
姜亦心底微涩,她在她们这么大的时候,看问题也同样的简单。
当时她甚至挺着大肚子去找谢蕴深,竟妄图以为谢蕴深会收留她,帮她。
还是太年轻。
只是过了五年了,她嘲笑自己的不长进。
姜亦在警局呆到了傍晚六点半。
她这一天烧得昏昏沉沉,半靠在椅子上,麻木呆滞。
警察给她送了两顿饭菜,姜亦也一口没吃,只喝的下一些水。
六点半的时候,姜亦等到了谢蕴深的律师从南城赶来。
“姜小姐吗?我是谢先生的法律顾问程斌。”
“程律师,您好。”
程斌见到姜亦的那一秒,有些愣住了。
因为姜亦很瘦,加上脸色煞白,看上去极其虚弱,像是风一吹就能随时把她给吹倒下一般。
“姜小姐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没事,有点发烧。”姜亦伸手捋了一下头发,她在想,她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变得正常?
她已经不奢求幸福了,只求正常,步入正轨。
而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变得落魄,变得狼狈。
“警局这边的保释程序已经办理完毕了,具体的事项也已经解释清楚,如果警局有什么疑议后续会联系我。现在我带您回南城。”
有些事情必须律师过来才能够处理。
姜亦点头,跟着程斌走出了警局。
他们于晚上八点赶到了川城天府国际机场,在晚上十一点半落地南城。
“姜小姐,我现在去地下车库取车,你就在这里等我。”
程斌让姜亦在机场附近的上车点等她,取车的地方比较远,程斌看姜亦的状态应该是走不了多久。
姜亦点了点头:“好。”
程斌刚走出几步就接到了谢蕴深的电话。
“喂,谢总。”
“她怎么样?”
谢蕴深的股东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现在才有时间联系程斌。
人毕竟是在他手中进的警局,他还是要负责。
况且姜亦的状况不好。
“看上去很不好,脸色很差,应该是有高烧。”程斌如是说道,“我们现在在南城机场,待会儿把姜小姐送去哪里?”
“送去别墅。”
“好。”
姜亦那边,她烧得头疼脑热,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感觉到自己应该至少烧到了39.5度以上,酸痛,发力,额头甚至都是冷汗。
姜亦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就在她有些出神的时候,忽然一双皮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姜亦微微一愣,抬头的时候对视上了一双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眼睛。
在见到宋靳年的那一瞬间,姜亦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走!
她转身,腰部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拦腰抓住。
她的腰部纤细,一抓就像是要被拦腰折断。
“你放开我!”姜亦声嘶力竭地呐喊,害怕的情绪疯狂涌上了心头。
“怎么,在谢蕴深身边呆久了,都快忘了我了?”宋靳年一把将姜亦从地上捞起,扛在了肩上。
姜亦瘦小,就像是一个物件一样搭在宋靳年的肩膀上,他丝毫不费力。
机场这个上车点因为比较偏,人很少,又恰好是深夜,更是没人。
所以不管姜亦怎么呐喊求救都没有人听到。
“宋靳年你这个疯子!”姜亦在宋靳年的肩膀上疯狂挣扎,眼看着就要走到宋靳年的车边了,心一狠,一口咬在了宋靳年的肩膀上。
她牙尖嘴利的,隔着衬衣的布料似乎咬出了血,一股腥甜味充斥在了口腔里。
宋靳年吃痛得皱眉,打开车门,一把将姜亦塞进了副驾驶。
他绕过车头跑到了驾驶位,上车,俯身过去帮挣扎着的姜亦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飞驰离开了机场,姜亦在副驾驶座上绝望挣扎。
“宋靳年,你不要逼我跳车。”姜亦满脸泪痕,只要见到宋靳年一次,她就疯一次。
哪怕只是提起这三个字,对于姜亦来说都是心底的禁忌。
“跳车?除非你不想见到你儿子了。”宋靳年眼底猩红,血丝满布。
姜亦一听到迟迟,心都碎了。
“宋靳年,你和谢蕴深之间的仇恨你们私下自己去解决,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和迟迟?你也看到了,谢蕴深根本不在乎我和孩子。他跟我说了,把迟迟接出来之后就送走我们。我们母子俩根本就不是谢蕴深的软肋!”
姜亦因为发烧,声音嘶哑。
她近乎呐喊的分贝在车内足够响亮,话语充斥在宋靳年的耳膜中,让他抓了抓耳朵。
“姜亦,到现在你都还认为,我是觉得你是谢蕴深的软肋才留着你五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识人不清!”
宋靳年的话语里含着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亦深吸了一口气,眸色通红得瞪着宋靳年:“宋靳年,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我。”
宋靳年沉默不语。
姜亦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你桩桩件件哪一个是喜欢我的表现?是你把迟迟举在半空中威胁我的时候?还是你放任下面的人让我们母子挨饿受冻的时候?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你留我们五年,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去对付谢蕴深。”
“时机?五年的时间我都没有好时机吗?姜亦,你真蠢。”宋靳年冷笑,脚底的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姜亦真的怕,宋靳年会跟她同归于尽。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方向盘,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碎。
“如果你不逃,我会把迟迟举起来威胁你?至于手下的人,你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靠!”
宋靳年是一个隐忍克制到几乎变态的人,能够让他骂脏话的事情,几乎没有。
此时此刻,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