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歌领着众人推开殿门进去,入眼的便是陈飞紧紧抓着平阳王的一幕,而看到平阳王手中的药物时,云慕歌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这陈飞,的确宝贵越淇腹中的孩儿。
本想着待平阳王叛变时让陈飞生擒,如今看来是看到平阳王下毒,陈飞才提前出手。
一些离得远的朝臣们并没有看到平阳王手里的药物,单就眼前一幕看来,似乎是平阳王被自己的手下挟持了?
“平阳王?您这手下?您没事吧?”
人群中一个不知情的朝臣开口,平阳王看到来人后,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流。
特别是看到云慕歌脸上的那抹淡笑时,平阳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本王无碍……只是这手下,似乎有些不受管教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着,一边用那倒三角的眼眸看着陈飞,眼里透出丝丝警告。
“既然这样?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把那个将士带下去!”
先前开口说话的那个朝臣连忙接着道,如今陛下依旧在昏迷,若是平阳王也出了事,那他们这大梁将岌岌可危。
朝臣开口后,见身后的禁卫军并未上前,这才反应过来,那禁军可是只听从公主殿下与陛下的吩咐。
“公主殿下,还请您救救王爷!”
听到朝臣的声音,云慕歌笑出了声,引起众人的不解。
这平阳王都被自己属下挟持了,为何公主殿下竟毫无反应?或者说,看起来还有点高兴?
而这时,陈飞一手禁锢着平阳王的手腕,一手朝着云慕歌行了个礼。
“公主殿下,小的是看到王爷欲对陛下图谋不轨,这才出手制止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陈飞暴力地扯开平阳王的手,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平阳王?手里那是何物?
云慕歌缓缓走上前,她每走一步,平阳王的呼吸也跟着一颤。
她走至平阳王面前,俯下身来,盯着地上的粉末看了半晌。
平阳王那双眸子里尽是慌张,他华服下的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平阳王这是何物?”
终于,云慕歌站起身来,定定地盯着平阳王,眼里一片清明。
“这……”平阳王一时语塞,满殿的朝臣,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他的身上。
他看到一旁如今看不透的陈飞,想起先前殿中的一幕,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都是本王的错!”
平阳王蓦地开口,众人的心也为之一颤。
“是本王管教无方,竟让身边的人生了不臣之心!”他恶狠狠地望向陈飞,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
“要不是本王发现得及时,恐怕便让这个贼人得逞了!”话音刚落,平阳王目光扫向先前就在殿里的人,如今,他在赌,只有陈飞背叛了他!
陈飞不语,只是静静站着。
“回公主的话,的确是陈大人……陈飞心怀不轨,被王爷识破,当场捉住!”
开口说话的是平阳王的人之一,听到这句话,平阳王的心总算是镇定了一点。
他得意地打量着陈飞,想背叛他?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哦?听平阳王的话,似乎这贼人是那陈飞?可是本宫怎么记得,刚刚打开殿门的一瞬间,是王爷的手被那陈飞抓住了?”
云慕歌话音刚落,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这事,平阳王不给我们解释解释?”
不知为何,平阳王从云慕歌的眼神中看出,此事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此事,也算是本王的一时疏忽。”只见他眉宇间一片愁容:“这本王一心挂念皇兄安危,才让他得了空下手,幸好皇兄无恙……”
平阳王一边说着,一边顺势地将床榻的一角漏了出来。
朝臣站的远,看不清楚。
可是,其中的阁老却是一眼便发现了。
他瞪大了眼睛,那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慢着!”
他心下急切,也顾不上当下殿内的紧张形势。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阁老将床榻的那物双手捧了起来,脸上带着无尽的敬畏。
是的!
这是圣旨!
说不定是陛下留下来的!
而云慕歌自然也发现了那物,她一时不解,陛下的遗诏不是被藏在暗格里?怎会明晃晃地放在床榻上?还好巧不巧地被发现?
在环视了一周后,看到平阳王眼里的释然时,云慕歌这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她瞥了一眼陈飞,见陈飞微微点了点头,云慕歌淡然一笑。
“阁老?这是?”
阁老此刻满脸喜悦:“圣旨在此!说不定陛下有事交代我们!”
此刻,群臣闻言面面相觑,圣旨?还来不及惊愕,便跪了一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慕歌则直直站着,在作为第一将军的时候,便免了她的朝礼,阁老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她。
只是当阁老看到圣旨的内容时,他为难地看向云慕歌。
这?
“阁老?您倒是念啊!”
“是啊!陛下到底交代了什么事啊!”
群臣按捺不住好奇心,都在催促着阁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体抱恙,念及大梁江山社稷,特传位于平阳王南宫民!”
阁老一字一句地念着,圣旨念完,他便担忧地看向云慕歌。
这传位的圣旨下来了,那这固安公主该何去何从?陛下不是让公主代为执政?为何却传位于平阳王?
虽说平阳王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可是比起朝堂上的事,他还远远不及那固安公主……
大梁交到此人手里,真的好吗?
平阳王佯装震惊:“这?这?皇兄!皇兄!臣弟受之有愧啊!臣弟只愿皇兄龙体安康……”
其他群臣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大胆地抬头看向那个女子,却发现女子的神情始终如一。
似乎圣旨根本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平阳王在那自顾自地说了一通,却发现大家根本不在意他对陛下的手足情深,而是静静地,似乎在等待云慕歌发话。
果不其然,云慕歌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可是落在平阳王眼里,却硬生生地透出一丝不屑。
“哦?传位圣旨?”云慕歌接过阁老手里的圣旨,只是瞥了一眼,然后伸出手,随后故作不解。
“陛下昏迷也有一段时间了,为何这墨迹还未曾干透?”
说完,众人这才看到云慕歌的指腹,那丝虽不起眼,可却难以忽视的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