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罗真人门下弟子,江湖人称入云龙公孙胜便是。”
谭笑连忙拱手:“原来是罗真人的高足,两年前曾有幸见得真人一面。公孙兄好神功,这厮我没能拿住他,却被你手到擒来。”
“哪里,听师父讲起谭兄,好生钦佩。谭兄是当今顶尖高手,我不过学得些法术而已,要凭真功夫,不但我差得远,我师父都甘拜下风。师尊知道鬼帮图谋,又得悉你在东京力敌恶魔,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太感谢了,公孙兄也不必自谦,拿住这贼可不容易。”
公孙胜哈哈一笑:“我不过讨了个巧而已。他与你拼斗已经消耗极大,又急于逃命,我布下疑阵,搞了些法术让他晕头转向,然后突袭成功。”
“原来如此,本来我还就担心拿不住活口。”
“这容易,你靠的是真功夫,我们靠的是手段,作法时总会耍弄点迷药,他晕晕乎乎使不上内力,我将他口中含的药抠了出来,再卸去他内力,想要寻死也不能够了。这种人,也不过受人控制,只要当时死不成,一旦意志消退,就不难对付。”
“对极,对极。”谭笑赞道,“朝廷和皇帝还蒙在鼓里,我们倒帮了他们大忙。”
公孙胜正色道:“我们不是为了帮朝廷。鬼帮勾结外敌,又阴险毒辣,对付他们是为了天下苍生,维护正义。而现今的朝廷奸佞当权,帝王荒淫,忠良受排挤,百姓遭欺压,官逼民反也为时不远。我师父算定大宋不久就有重大劫难。”
谭笑默然,他对政治一窍不通,反觉得公孙胜见识很深,甚至见地比王承武还高出一筹,便邀他去打鬼同盟。但公孙胜推辞了,只说学艺未成,还要修炼。谭笑不好勉强,就此别过。
谭笑返回项家,将姣莺鬼姬带上,前往嵩山打鬼同盟总部。
可一到那里,一干人就义愤填膺告诉他詹碧云杀了骆炳将尸体挂在旗杆上的消息,正准备誓师讨伐。谭笑心知一定是常贵嫁祸,虽说骆炳死得惨烈,但詹碧云处在与武林正道对立的绝境,那么她打入鬼帮的计划初步成功了。还要加把火,直接去讨伐!所以也由别人去鼓噪。他最期待的是撬开申屠鍼的嘴,这才是掌握鬼帮内幕的关键,可一路连吓带哄,他就是不吐一个字,倒也十分硬气。姣莺成了料理生活的帮手,一切都很顺从,看样子她十分明智,无论想做什么小动作都只能自讨苦吃,还是放弃对抗做些讨巧的事。到了同盟总部,谭笑又有了主意,从南郭飞天的事看,内部有暗藏的奸细,但会是谁,却颇难猜测。现在也许是引鬼出洞的机会。
打鬼同盟除了少林和丐帮,实际也只有二十来人,其中跟着骆炳来的就有九人,核心人员就言正清和柳吟风、王承武;冲灵道长、容可心等只能算帮手。真正江湖帮会参与的并不多,自从蛟龙帮受到毁灭性打击,其他帮会更是噤若寒蝉。这也是让谭笑深感失望的。否则大旗一举,天下响应,就不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了。难怪詹碧云认为,大旗要树,只是树给人看的,关键时候要指望同盟,只会误事。
谭笑会同言正清等审讯申屠鍼,这家伙死硬到底,诸人想尽办法仍一无所获。王承武留在里边看守,谭笑和言正清、柳吟风出来商量,正当无计可施之际,容可心进来送水,看看他们都愁眉苦脸,问道:“什么事把你们三个大男人难倒了?”
因她是居德庄的人,又没有江湖阅历,虽不是核心人员,却是最靠得住的人之一,所以都不避讳。言正清道:“谭笑抓到了鬼帮重要头目,可他死活不开口,这种人不怕挨打,又是死硬派,劝说不管用,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容可心迟疑一下道:“以前听先生说起过有种方子,可以让人致幻,在昏睡中问话都会答,但先生说,这种方法太阴毒,从没试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谭笑惊奇道:“有这种方法?反正比直接杀了他好,为何不试试?”他一来有这样的期待,二来借机会观察谁想灭口,内奸就暴露了。
言正清也都赞同,柳吟风道:“试可以试,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就限于我们这几个人。这种手法太不光明正大,要传出去对打鬼同盟声誉可大大不利。”
言正清道:“这话也对,我们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偶尔为之。容姑娘,这事就有劳你了。”
容可心道:“这没什么,只是成不成我也没把握。”
言正清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现在我们也就当试验,成最好,不成也没关系,我们尽了力,最后还是看天意。”
容可心答应一声就去调试药物。
谭笑出去看看姣莺鬼姬如何安置,这里只有容可心是女子,暂时让她们住一起。但谭笑总有些不放心,容可心没有江湖经验,姣莺却是刁滑自私的鬼姬,虽然穴道受制,万一出点花样怕容可心应付不了。好在不需要几天,只要把申屠鍼处置了,大家作好准备就上东京汴梁,去“讨伐”詹碧云,就甩下她了。
谭笑巡察一圈回来,容可心已经把药准备好,给申屠鍼灌服下。容可心又道:“这药要两三个时辰才得力,他渐渐会昏过去,进入浅睡状态,这时还受意识控制;然后有一个沉睡期,别人说什么也不会有反应;要沉睡过后到了该渐醒而意识不清的时候,才是问话的时机。”
“好,我们轮流看守,到两个半时辰再看情况。”谭笑道。
于是言正清先接替王承武,一个时辰后再由柳吟风接替,再过一个时辰也就是最后,谭笑守半个时辰,里面的申屠鍼昏睡半死,只须守着门,喝口水活动一下也没关系。只等大家一起来看他反应。
一切都很平静。谭笑才守了不到两刻钟,听得有异常响声,就到门口看看,并没发现什么,可仔细看申屠鍼,却已经断了气!再一摸,身体已经冰凉,手也僵硬了,说明死去不是一会儿。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申屠鍼被卸去内力,穴道又被制,再加药物作用,等于是个瘫痪的人,这间屋子只有一扇窗,从反面封住了,不可能有人从外面进入。难道药有问题?可据容可心讲,配药的成分不含致命毒药,只会麻醉或致幻,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谭笑忙叫人请容可心和言正清、柳吟风过来,不让其他人进入。
谭笑把情况一说,容可心第一个急哭了:“怎么会呢?全怪我出这个主意,该不是药出了问题吧?可是……”
柳吟风忙安慰她:“你别着急,现在死因不明,还是先查一查。再说,既然是试一试,大家也有失败的心理准备。”
谭笑道:“是啊,现在不责怪谁,先查清原因再说。”
四个人将尸体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外伤,从各部位皮肤颜色看,也不是被内力震伤。可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如果药物有问题,应该有症状的。这里都是江湖高手,即使不精通医理,却大多懂些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