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走。”王婷婷换了一身修长的红色羽绒服，穿着高跟鞋，居然还画了点淡妆，一头披肩秀发，提着水果和一个礼盒，拉着方向走着。
“唉，那是王老师家女儿和方言家那个小子吧。别说，还挺般配的，这是在王老师家吃了饭，去方言家吧，手里还提了东西。”
“人家两个在一个大学，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样谈多好，两家知根知底，省了多少麻烦事，方言有福气，生了个好儿子。读书好，老婆自己就贴上来了，这种都不会要什么彩礼，我估计毕业就会把事办了，你看我家那个，还在汽修厂当学徒，还不知道哪年能带个媳妇回家。”
“真快啊，以前他们几个就在这街道上玩，现在一晃都这么大了，王老师女儿长的真漂亮，我还想过两年和他说说，看我儿子有没有戏呢。”
“拉倒吧，你看人家两个走路都贴在一块，一看就是小情侣，别瞎折腾，我们家儿子也配不上人家女儿。”
从王老师家到方向家步行半小时，方向走着走着就后悔了。一路都是熟人，还有幼时的玩伴，王婷婷好像有意的，贴着自己，偶尔还故意挽着方向。这根本说不清了，就像方向带着女友一样。
“婷婷，这些人能把事传的玄乎其玄，你别靠我太近。”
“怕什么，走几圈，几年都不会有人来我家提亲，这么多年死党，你就当我挡箭牌顶顶。我比你早回来几天，他们动不动就是谁家小子不错，那家小子发财了，我知道，还不是冲我来的，你先顶着，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回去后你找你的李娜，我找我的黄涛。互不相干。”王婷婷这么做，不是这个原因，她被她爸妈念烦了，满脑子都是方向，她干脆拉出去走一圈，这些人传给她爸妈，比她说一万句管用。让她爸妈闭嘴，以为她和方向关系很好，有可能在谈。省的天天问。
刘秀华让方向送送王婷婷，这快八点多了，晚上厂区路灯都坏了，一个女孩回去不安全，方向谨遵母命，又和王婷婷压马路去了。
“你要是李娜多好，我很想带着李娜这样散步，就在老家这些道路上。”方向确实很多次这样想着。
“那是你想在老家展示你漂亮的女友而已，属于男人无聊的虚荣心中的一种。你觉得李娜会在这生活吗？别说你们这破厂区，就是我们县城她也不会来生活。那么你带谁来除了这个期间满足你的虚荣心，其实毫无意义。换句话，带我或者带李娜，都是一样的效果，某种意义上说，带我出来，对你和你父母的满足感更强烈一些。因为他们都认识我父母家人。”王婷婷挽着方向，笑着说道。
“你这样，我们以后不在一起，你在本地就不好找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方向，我经历的事在大城市可能不算什么，在小地方，我父母可能会抬不起头，我不可能给本地男孩一点机会，你懂了？”王婷婷缓缓的说道。
“懂，我猜你也是这个意思。”
“再说我不漂亮吗？感觉带着我，你好像很吃亏一样。”
“婷婷，你和黄涛怎么样？”
“他人不错。”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喜欢他。”
“我和他在一起有负罪感，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不应该答应他，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像每天压着个大石头一样。”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先谈着吧，他对我很好，我也有些喜欢被人哄着的感觉。再说他陪着我，能挡开很多男生。目前挺好，以后的事谁知道。”
“婷婷，我觉得你变了。”
“别说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不会伤害黄涛的，你放心。”
“你也要自己走出来，别伤害自己。你好起来，你身边的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方向，我好像挺享受你这样陪着我散步，聊天的感觉，我觉得很舒服，心里也没那么烦躁。要不这几天你多陪我走走。”
“我有李娜了，你晚了一步。”
“弄得你很抢手一样，我是不想和别人抢。”
“你别和我玩暧昧哈，我家娜娜发起脾气可吓人了。我现在最多算一个道具，别人不问我不说破，兄弟只能帮你这么多。”方向笑着说道。
“那就足够了。谢谢你，回学校请你吃饭。”两人说笑着走着。
“姐夫，姐姐，我刚在前头超市买烟，你猜我看到什么？”王建业的小舅子从屋外走进，这饭局还没散，大家从各地打工一年回来，话特别多。
“什么啊，小六子。”
“婷婷和方言家那小子手挽手在街道上散步呢，他们在谈恋爱吗？”
“没听你两口子说过啊，这婷婷这么漂亮，方言家那条件配不上婷婷吧。”
“不能这么说，年轻人只要情投意合，我们大人就不要去管那么多，过了年就19了，她喜欢就让她谈吧。”王建业今天很开心，这酒都多喝了几杯。
方向把王婷婷送进家里，掏出手机看着李娜的短信：一切安全。他放心了。
大年三十，方向和刘秀华一早就坐车来到村里，爷爷果然在村口守望着，看到方向挣钱给自己买吃的，老头激动的有些哽咽，偷偷把孙子拉到一边，掏出来一个存折，推搡几遍还是给了刘秀华，反复交代这是给孙子娶媳妇的。婶婶在不远处嗑着瓜子，冷眼看着。
大年三十方向和妈妈就住在爷爷家老屋，这是他家的规矩，大年三十要在老家守岁，爷爷给方向300元压岁，给了方向的堂妹方琳琳100元压岁。整个晚上，聊天的氛围都不是太好，刘秀华不太说话，婶婶说话夹枪带棒，叔叔在帮爷爷奶奶煮茶叶蛋，明天大年初一招待客人。也就妹妹一人认真的看着春晚。
十二点一到，各家各户都响起了鞭炮声，新的一年开始了。
“李娜，新年快乐，我爱你，永远的爱你。”方向用qq发出了2004年第一个拜年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