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点头哈腰地对着官兵道:
“军爷,那个女人就住在二楼,她刚刚回来后,一直没下过楼。请随我来。”
官兵对掌柜的态度十分满意,笑道:“好!若是抓住了朝廷要犯,重重有赏!”
他们早就听说了,皇帝无比重视这个案子,若是真的能抓住临鸢,那就是大功一件,还愁不能升官发财吗?
官兵们分做三队,一队守正门,一队守后门,还有一队负责抓人,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走。
客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全都放下了筷子,只盼官兵们赶紧把人抓走,不要波及到他们。
官兵们放轻脚步,走上楼梯,守在门口,悄悄地拔出刀来。
“三二一!”为首的官兵轻声倒数了三个数,“嘭”的一声撞开了门。
力道之大,就连门都被踹掉了半扇。
客栈老板心疼地捂住胸口,这一脚可是踹没了他不少钱。
可他并不敢吱声,否则被扣上一个妨碍抓人的罪名,够他吃几天牢饭了。
然而,官兵们晚来了一步,屋内早就人去楼空,没有半分临鸢的踪影。
为首的官兵一拳打在了那扇好门上,成功地给它开了个洞。
木屑飞溅,客栈老板见此,更心塞了。
“人呢?!你不是说她一直没下来?她是长了翅膀飞了吗?”官兵气急败坏地揪着客栈老板的领子,咆哮道。
客栈老板吓得抖如筛糠,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军爷饶命!小人也不知道啊。对,她一定是跳窗跑了,对,肯定是这样!”老板一抬头,看到了全开的窗户,指着它大喊道。
官兵们冲上前去,顺着窗子往外看,街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好的立功机会就这么飞了,官兵气不打一处来,挥刀就往屋内的东西上砍。
就连床上铺的草席子都没有幸免于难,被砍成了一块一块的,拼都拼不起来。
老板拉住了这个拉不住那个,还在推搡中被人撞倒在地,扭到了老腰。
官兵们把屋子砸了个稀巴烂,这才消了气,提着刀收队走了。
只留下老板一个人坐在地上,后悔得呼天抢地:“哎哟造孽哟,早知道就不把他们带过来了!”
…………
临鸢东躲西藏,街上站满了官兵,拿着她的画像到处搜寻。
暮苍的手下把临鸢领到了一个小巷子,道:“姑娘先在这里等一等,小的先去打探一番。”
临鸢看四下无人,掐了个诀,换了一副容颜,就连她师兄来了都认不出来。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一张画像,正飞到了临鸢眼前。
临鸢伸手一抓,展开一瞧,正是画了她样貌的通缉令。
她把手放在下巴上摩挲着,啧了一声,道:
“真丑,居然把我画成这样,祝你们一辈子都抓不到人。”
暮苍的人打探了一番,回到巷子,只看到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站在原地,摇着扇子直冲他笑。
“公子可曾见过一个女子站在此处?就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让你看了一眼就难忘的那种。”暮苍的人回来,寻不到临鸢,上前去问。
“啪”的一声,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收了扇子,开口却是清冷的女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是临鸢啊。怎么样,没认出来吧?”
侍卫揉了揉眼睛,又惊又喜:“这真的是易容吗,像是换了个头,厉害厉害!”
两人正交流下一步的计划,一伙官兵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大喝一声: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临鸢刚想开口,蒙混过关,暮苍的侍卫却一把拉住她,狂奔起来。
临鸢的眉头皱了皱,但还是跟着一起跑了。
但她总觉着,有哪里不太对劲。
两人蒙着头跑,因着看错了路,竟转进了一个死胡同。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往哪里跑,这些官兵就往哪里追啊?”临鸢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暮苍的侍卫眼神有些躲闪,干笑了两声,道:
“应该是巧合吧,姑娘,不如我们分头跑,在宅子门前集合。您记着,出城左转,从小路二里地,那个红门就是世子爷为您准备的宅子。”
不等临鸢回应,那侍卫已经冲了出去。
“在这里,追!”追兵的声音自那个侍卫逃跑的地方传来。
临鸢有些不理解,她已经易了容,没人能认得出来,为何要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官兵她有问题吗?
因此,临鸢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踱步,糊弄过了好几波盘查。
那个侍卫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他一路狂奔,将附近的不少官兵都引了过去,将他围了起来,插翅难飞。
一个官兵把刀架在了那侍卫的脖子上,逼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侍卫仰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下一刻,他就被官兵们踹倒在地,他吐出了一口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地撞向了官兵们手里的刀。
鲜血飞溅,那个侍卫的身体被穿透,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姑娘,别管我,快走!”
临鸢眼眶微红,悄悄地退了出去,隐匿在人群中。
…………
世子府内,暮苍大发雷霆,把一个茶杯重重地砸在了赵阁主的头上,恶狠狠道:
“你最好祈祷临鸢姐姐没事,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赵阁主额角流血,却仍笔直地站着,道:“世子,小人这是为你好。”
暮苍都快被气笑了,为他好?笑话!
赵阁主为了让临鸢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们干,直接把临鸢干的事抖搂了出来,让临鸢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临鸢走投无路,只能投奔他们。
真是好算计!
只因为赵阁主是被逼无奈做了暮苍的幕僚,他也要害得临鸢像他一样,没有退路,只得依附暮苍。
暮苍想杀了赵阁主的心都有,临鸢要是有个好歹,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赵阁主和他自己。
不对,暮苍总觉得好像忽视了什么,以赵阁主的性子,他设套永远是设连环套,能将人套得死死的,事情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