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鸢伸手在火堆边暖着,提议道:“既然大家都熟了,不如轮流守夜,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分了一下,由临鸢和两个侍卫守上半夜,剩余的侍卫和暮苍守下半夜。
两个被分到和临鸢一组的侍卫苦着一张脸,尽管临鸢本人已经站出来辟谣过了,但是他们对临鸢还是有些害怕。
临鸢并不在意,抱着剑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情,解释得再多,不如让对方自己去体会。
更何况,侍卫们于临鸢而言,不过是漫长神生的匆匆过客罢了,过于在意他们的看法又有何用?
上半夜,平静无事。
下半夜,暮苍几人替了临鸢他们下来,继续守夜。
后半夜最易犯困,即使几人强打着精神,也已经困得像磕头虫一般了。
司命突然冒了出来,在临鸢身边晃来晃去,焦急道:
“神尊您睡了没?有情况了。”
临鸢猛得睁开双眼,眼神如炬,没有一点睡觉的样子。
“当然没睡,怎么了?”临鸢翻身坐起,一手按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她自然没有睡着,江湖人心险恶,在外闯荡,不能完全把自己的安全交于他人。
临鸢放轻脚步,悄悄地摸到前殿,去看暮苍的状况。
暮苍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全无之前的温柔模样。
临鸢侧了侧头,发现了跃跃欲试的山神,一个主意冒上了心头。
“山神,帮我个忙,把那些个扰人清梦的东西弄走。”临鸢向山神传音道。
神像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金光,山神的神魂就飞了出去。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
“妈呀!鬼啊!”
“这什么玩意儿!离老子远点!”
“啊啊啊啊救命啊娘诶!”
那些人本来想悄悄潜入山神庙,打暮苍一个措手不及,没成想被山神吓了个半死。
保命要紧,谁还愿意大半夜的冒险?
几人如同王八吃西瓜一样,滚的滚,爬的爬,没命地往回跑,连鞋子都跑掉了几只。
山神满意地拍了拍手,收工回庙,坐等临鸢的表扬。
几个侍卫将耳朵贴在庙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本以为又有一场恶战要打,结果外面一阵鬼吼鬼叫之后,就没了声音。
侍卫们:???就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知晓一切的临鸢轻笑一声,道:
“可能那帮家伙没安好心,引来了什么猛兽吧。啧啧啧,真惨,害人不成反害己。”
山·猛兽·神:啊对对对,我是猛兽。
众人被这件事搅了睡觉的兴致,反观临鸢,回到后殿倒头就睡。
反正有山神和司命替她守着,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整幺蛾子。
不一会儿,暮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临鸢睡了,拿了一件干外袍盖在了临鸢的身上。
“真好,若我也能如此敢爱敢恨、活得潇潇洒洒就好了。”暮苍轻叹一声,声音细不可闻。
侍卫们想要上前劝解,暮苍摇摇头,示意他们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守着火堆呆坐着。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星飘散在空中。
暮苍的脸被火焰映得通红,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就这样,暮苍坐在那里,看着熊熊的火焰变成了一两点火星,最后只剩下未燃尽的焦炭,以及一堆灰烬。
一个侍卫伸了个懒腰,走到暮苍身边,低声道:
“世子一晚上没睡吗?您要不要去歇歇,我们再赶路。”
暮苍摆摆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道:“不必了,去找些吃的吧。”
临鸢闻声出来,笑道:“找吃的好办,跟我来,让你们吃个够。”
众人收拾停当后出发,走出了一段路,有人无意间回头,结果吓得魂飞魄散,双腿软得站不住。
众人见状,纷纷扭头去看,结果下一秒拔腿就跑,恨不得爹妈多给他们生两条腿。
原来,在山神庙的门口,一只辨不清种类的猛兽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临鸢一行人,仿佛将他们视作了早饭。
临鸢仔细一看,所谓猛兽,正是山神所变。
昨天临鸢为了不引起暮苍等人的怀疑,将山神说成了猛兽,结果老实孩子山神听了,真的变成了一只猛兽前来送行。
看得出来,效果很好,吓坏了一帮人,跑得比踩了风火轮还快。
临鸢同山神道别后,脚尖轻点,飞身去追暮苍他们。
出了一里地,临鸢才堪堪撵上他们。
果然,在生命可能受到威胁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