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华一闭嘴,空泠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临鸢拉着司珏就要溜,继续留在这里,容易受到波及。
潞华见状,拍着轮椅大叫道:“师妹别走!带我一个,我想出去溜达溜达。”
“不行。”空泠凉凉的声音传来。
潞华下意识就要反驳:“凭什么?!”
空泠整理着自己的袖子,慢悠悠地解释道:“快下雨了,雨天路滑(潞华)不能出门。”
潞华刚开始没有听明白,还想反驳“雨天不能出门是什么狗屁规矩”。
反应过来后,潞华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临鸢憋笑,真惨,看给孩子委屈的。
“师兄们,我先走了哈。”临鸢拉着司珏就跑,还是赶紧逃离战场比较明智。
正如空泠所说,不多时,天上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咔嚓”,一道雷精准地落在了临鸢的脚下。
临鸢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天道果然狗,有事没事就往她身上丢雷。
她是上辈子刨了天道的祖坟吗?
临鸢撸起袖子,当初她抵挡天罚留下的伤疤,经这次雷的引动,又隐隐作痛起来。
临鸢骂了一句“该死”,转头就近躲到了华清池。
暮苍的神魂对于临鸢的突然到访十分疑惑,但是鉴于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暮苍并未冒失开口。
临鸢生怕暮苍误会,赶忙解释道:“我可不是特意来找你,我就是路过,躲躲雨。”
司珏眼珠转了转,附在临鸢耳边,道:
“师父干嘛非要解释一下,难道是心里有鬼,特意强调?当心越描越黑哦。”
临鸢也才反应过来,对哦,她跟暮苍报备什么啊?
华清池又不是暮苍的地方,虽然暮苍的神魂现在在此修养,但是也没规定她不能来吧?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居然会开始在意暮苍的想法。
难道是入戏太深了?
暮苍的感觉也没比临鸢好多少。
他现在神魂还没有那么稳定,但是偶尔忆起在凡间的片段,总会羞得面红耳赤。
因着这些碎片化的记忆,他现在都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临鸢。
他应该,没有趁机占到临鸢的便宜吧?
要是真有,那他欠临鸢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就这样,在凡间亲密无间的两人,在这短暂的共处一室的时间内,各自画地为牢,不越雷池一步。
就连作为旁观者的司珏,都替两人觉得尴尬。
风停雨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临鸢起身告辞,长出了一口气,几乎是逃也似地跑出了华清池。
刚刚一直在与暮苍大眼瞪小眼,两人未有一个字的交流,可把临鸢憋坏了。
没走几步,就见司命迎面走来,他似乎对临鸢刚从华清池出来这件事毫不意外,笑道:
“神尊可做好准备了?下一世的劫数要开始了。”
…………
凡间。
夜色漆黑如墨,天空飘着蒙蒙细雨。
林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恐怖。
“追!别让小贼跑了!”几个人提刀穿行在林子里,惊飞了一众飞鸟。
他们追的人,当然是临鸢。
临鸢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对着司命就骂:
“你这家伙写什么命簿?本尊去偷看别人洗澡,还叫人发现了?!本尊的一世英名都叫你给毁了!”
说来离谱,司命这次给临鸢安排的身份,是个不拘小节、快意恩仇、恶名远扬的江湖女侠。
平日里,临鸢的爱好就是四处挑事,今天脱人裤子,明天偷人衣服,唯恐天下不乱。
因此,临鸢在道上的风评极差,几乎是处于人人喊打的状态。
但是,偏偏临鸢的武功极好,无人能出其右,因此,尽管人们恨她恨得牙痒痒,真正遇上了也不敢上前招惹。
司命点头哈腰,陪笑道:“神尊就当挑战一下自己啦,扮演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物才是最能考验您的演技的。”
临鸢被迫接受现实,不得不说,她的这个人设的确是欠,还有点变态,就连她自己见了,都想踹上两脚。
不过片刻功夫,刚刚追击临鸢的几个黑衣人已经没了临鸢的行踪。
黑衣人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转,心中焦急,不知如何回去交代。
正此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双手抱剑,正落在距离黑衣人五步远的地方。
“几位是在找我吗?”
听了这话,黑衣人们后背绷直,紧握刀柄,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
相比之下,临鸢的状态就放松得多了,她笑嘻嘻地看着黑衣人们,道:
“告诉你家庄主,我临鸢既看了他的身子,便会对他负责到底。让他把自己洗干净了,等我的聘礼。”
几人一听到临鸢的名号,愣在了当场。
“临鸢”这两个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行走江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一听到他们一直在追的小贼居然是临鸢,黑衣人们瞬间感觉自己命大,如此冒犯临鸢还能活下来。
“小的们不知是您老人家,刚刚多有得罪,告辞告辞。”黑衣人们的腿都开始软了起来,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临鸢不满地吐槽道:“你说说你,到底传了我的多少谣言?这些人见了我比见了瘟神跑得还快。”
司命快速回想,也不多,就是亿点点吧。
比如说,临鸢喜欢在路上拉人比试,只要那人输了,临鸢就会扒光他的衣服,把他吊在树上。
再比如说,有人公开发表了一句歧视江湖女剑客的言论,就被临鸢一脚踹到了粪池里,喝了个饱,美其名曰洗洗嘴巴。
知道了全部真相的临鸢:司命,我可真谢谢您,我能在江湖里臭名昭著,有一半是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