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迷迷糊糊之际,暮苍一把扯住了服侍的小太监的袖子。
小太监一动也不敢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此刻,暮苍心心念念的阿鸢早就在和亲的路上了。
临鸢被沉重的发冠扯得头皮发紧,干脆摘了发冠,任由如瀑的青丝垂下。
马车里足够宽敞,临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着,随手抓了把车里的果脯扔进嘴里。
“我真的能平平安安地到达骁国,去做那劳什子的和亲公主吗?”临鸢有些好奇。
司命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临鸢见状,立马明白了司命的意思。
她这一趟,怕是到不了目的地了。
车队走了几天,到了一个边陲的小城,就是当初临鸢遭了天道的暗算,从云头上栽下来的地方。
故地重游,临鸢的心情并不美丽,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此处风景优美,是个绝佳的……
埋骨之地。
临鸢迫不及待地问司命:“现在我能死了吗?”
司命满头黑线,临鸢神尊这么着急的吗?
她也不用急着投胎啊。
司命耐着性子安抚道:“要不您再等一会儿?”
临鸢心中有些不爽,虽然她对成婚一事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但是哪个女孩子没有幻想过自己穿着嫁衣的模样呢?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穿嫁衣居然是为了任务,还是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临鸢就觉得亏大了。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把第一次穿嫁衣的机会留给暮苍呢,左右暮苍也生得不错,她也不亏。
临鸢想着想着,不由得就迁怒了无辜的司命,她开口就是一顿输出:
“等到什么时候?等我跟那糟老头子洞房花烛?”
“本尊是来陪暮苍老小子历劫的,不是来卖身的!”
“这次我又要怎么死啊?”
“别在这儿跟我藏着掖着,把能说的都告诉本尊!”
司命根本接不住临鸢这样连珠炮似的发问,连忙道:“您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您说了算。”
临鸢冷笑一声:“呵,那我还挺自由。那我需不需要去谢谢天道,感谢它给我选择死法的机会?”
司命见状抹了一把冷汗,还好他没有把天道本来的打算说出来,否则处于暴怒中的临鸢神尊可能会把他和天道一起撕了。
临鸢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设计着自己的死法。
……
“什么?!我都要死了,还得绞尽脑汁给自己编一个寻短见的原因?”
临鸢表示不能理解,这难道不是司命的工作吗?
司命负责写命簿,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应该由他提前准备好吗?
临鸢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要编一封肉麻的诀别信。
司珏好奇地凑上去一看,结果发现她家师尊抓耳挠腮就憋出来一句话:
阿苍,我要死了,来世再见。
司珏本想给临鸢出些点子的,但当她看到自家师父这简明扼要的诀别信时,她顿时觉得,这封信好像没有继续抢救的必要了。
最后,还是临鸢、司珏、司命三个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人,凑在一起,集思广益地凑出了一封信。
三个臭皮匠,勉强能顶个诸葛亮,吧。
临鸢再三向司命确认:“如果我死在路上,真的不会影响两国的和平对吗?”
在得到了司命肯定的回答后,临鸢冷哼一声:“合着就是为了搞死我是吧?”
司命心虚地低头,不敢与临鸢对视。
临鸢略施法术,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接着,临鸢冲着驾车的车夫吩咐道:“先停车休息,马车过于颠簸,晃得我想吐。”
车夫立马停了车,倒是骁国前来接亲的使臣,面色有些不悦,生怕误了成婚的吉时。
“熙宁公主还真是娇弱,我骁国王爷人高马大,不知公主嫁过去,洞房的时候能不能受得了?”
“你怎么知道她受不了?难道你也想试试?哈哈哈哈。”
两个骁国使臣并没有把临鸢放在眼里,一个战败国的公主罢了,说的难听些,就是个战利品。
因此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龌龊,一脸猥琐地看着临鸢。
临鸢可没有惯着人的习惯,她跟人从来没有隔夜仇,因为她有仇当场就报了,绝不留到第二天。
这次也不例外,临鸢飞身上前,一脚踹翻一个,并且让他们“一不小心”磕到了石头上,每人损失一颗门牙。
临鸢同情心突然泛滥,惊呼一声:“哎呀,两位大人怎么摔了,快起来快起来!”
说罢,临鸢拽着两人的头发把他们从地上薅了起来。
“哎哟哟,怎么磕的满嘴是血,我带两位大人去洗洗。”
然后,临鸢揪着头发把两人拖到了不远处的河边,将他们的脑袋强按到了水里。
水面咕噜咕噜直冒泡,临鸢还不忘善解人意地问一句:“两位大人的嘴洗干净没?要是该不会说话就多洗一会儿。”
春寒料峭,河水冰冷刺骨,两个使臣的腮帮子都冻麻了,又被磕断了门牙,说话不利索,求饶都说得含糊不清。
临鸢松了手,两人刚刚被灌了一肚子水,正呛咳得厉害,本来就冻得通红的脸,因为不住地咳嗽,涨得都有些发紫了。
都这样了,临鸢还没有放过他们。
临鸢冲他们伸出手,道:“我教你们做人,你们俩把学费结一下。”
两位使臣:??!!挨了打还得倒贴钱?什么道理!
但是,在临鸢的威逼之下,两人乖乖地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临鸢不满意地用手掂了掂,吐槽道:“真穷!”
既杀人,又诛心。
有了这一招,两位使臣每次见临鸢就绕道走,生怕遇上她,另一颗门牙也被打掉。
临鸢对这两位使臣的识趣十分满意,这下没人再盯着她了,她的计划也好实现了。
“你们说,暮苍知道了我的死讯后,会不会自挂东南枝啊?”临鸢突然没头没尾地抛出了问题。
司珏一时没跟上临鸢的思路,好奇道:
“师父,这跟自挂东南枝有什么关系?”
临鸢嘿嘿一笑,道:“怎么没有关系?《孔雀东门飞》不就这么写的?一个举身赴清池,一个自挂东南枝。”
司珏表示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