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想到问这个?”夏九黎笑笑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到说辞了。”
本来她只想着把他放楚国,也算是尽了他眼里那点“主仆”情分。
他回到晋国后,该如何存活,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但她能保证的是,楚国不会因为一个人质跑路而对晋国发动战争,毕竟这几年穷兵黩武,楚国国库空虚严重,而打仗的将领也缺少,加上新皇登基,根基不稳,这时候发动战争,简直是自寻死路。
萧无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这是她之前的想法,但怎么说这小子冒着生命危险,从那狗屁司法天神手上救了她一命,她从不欠人。
所以这说辞,她就替他想好了。
“能告诉我吗?”司马煜诚恳地问道。
“当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也就是楚国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心生怜悯,念你孤苦一人独自在异乡为异客,所以遣送你回晋国,与亲人团聚。
若是你的那些皇兄什么的,派人去楚国打探,我也有办法让这件事不穿帮。”
萧无然可还欠她一个人情呢!
当初说好了要帮她找神仙果,结果还没找到她就噶了,换了一份身体,那只能是换个人情还咯。
“仲父果然是足智多谋,煜佩服!”
司马煜有模有样地对她作揖。
夏九黎笑着瞟了他一眼,故意压过一块石头,让车厢颠簸了一下。
司马煜没站稳,往边上侧去。
等他稳住心神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被她整了。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她有趣的紧,不免又和她多聊了几句。
又过了半个月。
他们终于到了晋国的都城新绛。
夏九黎和司马煜走在街上,她看着小摊上有人在卖大葱,发出一声赞叹。
“你之前说你长得还没你们的大葱高,如今我亲眼见过了,果真如此!”
“不过仲父,那是以前了,我现在已经比大葱高了。”
“好,知道了。”
夏九黎扶额,“只有我长得没你们的大葱高。”
她现在和他走在同一水平线上,却只有他的肩膀高,真是……羞耻啊!
这可不行!
以后她一定要多吃,她要长个!
“仲父,你怎么这般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给灭了的感觉。”
司马煜不解地问道。
“有吗?”
她这不是努力向上的积极目光吗?怎么被他说成了杀人的目光了?
嗯……
一定是他眼神不好!
“嗯,有!”司马煜笃定地点头。
夏九黎眉头轻轻一扬,岔开话题道:“我们正在去皇宫的路上,你想好怎么进去了吗?”
“当然!”
“那就好!”
他们来到皇宫前,站在宫门外,司马煜跪了下去。
他大声喊道——
“司马煜求见父皇——”
夏九黎当场傻眼。
这就是他说的办法吗?
“你觉得这样能进去吗?”夏九黎反问他。
司马煜停下来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不能!但是有仲父你在,我们就能进去!”
“为什么?”
“你看!”
司马煜掏出一张纸。
夏九黎凑上前一看,这居然是皇榜,召集天下的神医为晋国皇后看病。
这小子什么时候把皇榜薅下来的?
“进城的时候,我就看见这皇榜了,不过当时仲父你在走神。”
她在走神?
夏九黎想了想,哦,好像是。
那时候她看见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但她感受到身体有些变化,头晕了一阵。
应该是在那时候她没注意到这小子走到人群里,把皇榜揭了下来。
“既然你都有这皇榜了,直接让守卫通报就是了,不必跪着。”
“不,我要跪着。”
司马煜神色坚定地说道,“我必须要跪着,喊话求见父皇。”
夏九黎扶额叹息。
他这是在试探他的父皇,对他这个儿子还有几分情分。
得不到爱的孩子,总是在反复确定他值不值得爱!
司马煜喊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还不死心,依然在喊着。
而此时,在御书房的晋庄帝,收到了宫人的通报。
他不耐烦地抬眸,“司马煜?朕可没这个儿子,让他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滚!”
一个去了楚国当质子的皇子,就不是他的儿子了!
这是他晋国的耻辱!
司马煜还在宫门外喊话,见到宫人出来的那一刻,他眼底亮起了光。
不过,下一瞬,他的眸光暗了下去。
因为那宫人说——
“传陛下旨意,此人冒认皇子,打断腿,丢走!”
司马煜的脸冷得可怕。
“谁敢!”
他猛地站起来,从袖子里抽出皇榜。
“本皇子可是带了神医,回来为母后救命,谁敢拦下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