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间,何臻跟何淼淼分手的消息就悄悄地在年级里传开了。
准确来说前两天就已经在传了,只是还没确定,但何淼淼接了别人的情书,这事就盖棺定论了。
下午上课前,何臻从自己课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两封情书,他想起了何淼淼对他说过的话:不许收别人的情书,立马上交可免死罪。
但他回头一想,为什么不能收?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在乎他,他把她晾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所动,照常吃饭、照常上课,就好像眼里没他这号人一样。
情书而已,收了又怎样?他把那两封情书拿在手里,一会夹在书架上,一会又放在书堆上,但好像放在哪都不够显眼,更何况何淼淼是个不戴眼镜的近视眼。
“呀!臻哥,你这就收到情书啦?”何臻的新同桌看见他手上那两封粉红粉红的情书,忍不住调侃,“上午分手,下午就有替补,你这是无缝衔接啊!”
“什么分手?说我吗?”何臻皱紧了眉,头顶都快冒烟了。
这些都什么人啊,不想着他点好的,就盼着他俩分手。
“她们说淼淼早上也收了别人的情书,不是分手的话干嘛要收?”同桌挑着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放他娘个屁!”何臻气得都骂脏话了。
“呦……”八卦同桌心领神会,托着腮坐下来不说话了。
何臻在脑海里飞速地想着对策,要何淼淼跟他认错吗?好像不太可能,这女人连别人的情书都收了,哪有一点认错的态度?那他亲自去求和?那也太掉分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这时候何淼淼刚好挽着何思妍的手进了教室,何臻那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但那个可恶的女人根本没看他一眼的意思。
这……真是气人!
正在懊恼之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苏靖阳那张沉静严肃的脸,他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说,幼稚!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太幼稚了。明明这事儿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却选择了最无效的那一种。
何臻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
“呐!给你。”
何淼淼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何臻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情书递给了她。
“是你自己说的,不准我收别人的情书。拿着吧!”见她迟迟不伸手,何臻主动抓起她的手,把情书拍在她手心上。
本来还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俩,他这么一说,全班同学都不约而同看着他们两个。
有的人跟何淼淼一样一脸惊讶,有的人掩着嘴偷笑,还有的人在等着看热闹。
何淼淼生硬地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你就不能偷偷地给我吗?”
“有什么区别吗?”他故意反问,顿了一下,又问:“我的给你了,那你的,是不是也应该给我?”
何淼淼:“什么?”
“你收的那封情书,给我!”
“你要来做什么?”何淼淼看着他阴沉的脸,觉得这家伙一定憋了一肚子坏水。
“我要看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看上你!”
何淼淼觉得自己社死得透透的,用手捂住了脸,她没脸见人了。
这家伙是故意让她出丑的吗?还是说,他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力破分手传闻的戏码?
依她对何臻的了解,他肯定是又、双、叒吃醋了。
“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去找人家的麻烦。”何淼淼压低声音说。
“怎么?你心疼吗?”
“那个……他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
“真的?”
“真的。”她连连点头。
“给我。”何臻看着是相信了她的鬼话,但仍然伸手跟她要情书。
何淼淼无奈,只好把东西给了他。这醋坛子今天要是拿不到这情书还指不定要跟她闹呢。
现在她只能在心里给她闺蜜的未来老公祈祷了,希望他不会被何臻揍得很惨。
下午放学,何淼淼在学校门口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何臻,何思妍早就跟着自行车大军先走一步,家住镇上的王静跟她同路,但现在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别等了,这刚和好了又想天天腻在一起了吗?”
“都是他黏着我的,再说了,我等他是怕他去找人麻烦了!”何淼淼边说边朝教学楼的方向张望,还是没看到何臻的人影。
“啧,说你春心动了你还不承认,那么关心别人。”
何淼淼没好气地看了王静一眼,说:“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被何臻听到了我跳黄河都洗不清。”
“我有那个胆子吗?”王静想起那天何臻只是看到淼淼跟她哥在一起,第二天就立马气冲冲地找来了。
“你身边有他那个醋坛子在,不说别的男生,恐怕连我哥都很难靠近你。”
说起苏靖阳,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何臻他去找过你哥没?”
王静点点头,“那天要不是我妈在,我估计他俩可能会打起来。”
何淼淼觉得好无语啊,这人真的是……
“走吧,不管他了。”
男生宿舍里,何臻带着两个小弟把早上给何淼淼送情书的男生给堵住了,他揪住对方的衣领,把那封情书拍在他脸上,问:“你就是小明吧,这是你写的?”
男生拿过信纸一看,连连摇头,“这不是我的,我也不叫小明。”
闻言,小弟之一的张子树立马跳出来说:“你怎么不是小明了?全班同学都是这样叫你的!”
“我是名字里带个‘明’字,但小明是他们给我取的外号,我可没承认!再说了,谁写情书会把自己外号写上去的?”说着他挣脱了何臻的手,拿起书包翻出了自己的课本。
“你自己看看,字迹一样吗?”
何臻半信半疑地接过课本,两相对比果然发现了问题。
课本上的字整齐划一,字迹工整,情书上的字有些潦草,歪歪扭扭,还有错别字,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对不起。”何臻道歉。
张子树在一旁眼睛都瞪大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
“那……还查吗?”张子树试探地问道。
“算了,走吧。”突然觉得是谁写的情书并不重要,问题的根源是他跟淼淼闹矛盾了,所以有心之人才会趁虚而入。
想想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去把何淼淼哄回来他就有些心梗。
他上辈子果然是欠她的。
何淼淼到家后发现爹妈居然还在家里,没去广州,她以为过完年了他俩应该着急着上广州找店面、筹备开店的,但老妈却跟她说不急。
“那边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外省的,没那么快回来上班的,最早都是过了元宵的。”两母女坐在小凳子上一边给番薯叶撕掉外皮一边唠嗑。
老妈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广州康乐一带大部分外来打工人员都是湖北人,甚至都有湖北村的称号。
“万事开头难,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的,反正我跟你爸都有计划好,你也不用担心。”
“你们也只管在外打拼,家里有我呢。”
如今老奶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日常的家务事都能自己做好,她弟在她的调教下不能说变得懂事了,但也勤快了很多。不会做饭就帮忙打打下手,有洗衣机不用手洗就帮忙晾衣服,也不会叫苦连天了。
她每个周末回家就简单地收拾下卫生,补充好生活物资,把老奶一周要吃的药用小药盒一一分装好,叮嘱弟弟监管老奶吃药就可以了。
这模式已经固定下来了,她爹妈也能安心在外创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