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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傩戏(1 / 1)


福生深陷牢狱,我们暂时按下不表,单说方子衿跟随许如峥等人一起回到二圣戏楼。

路上无话,回到戏楼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方子衿累到快要虚脱,跟在许如峥身后推门而入,惊讶地发现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戏楼开业的事情却还能有条不紊的推进。

许如峥不愧是见过大世面,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还能沉得住气,果真是不简单。

只是此时的方子衿没有心思多想,因为她正到处寻找阿朱的尸体。

等在一个暗格找到阿朱之后,她又对着尸体茫然地看了一阵,直到许如峥进了门。

“如峥哥哥,对不起!”方子衿委屈看着许如峥。

许如峥也抬头看了看方子衿,半晌没有说话。

刘若瑶见状识趣地躲得远远的。

“子衿,你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方子衿……”许如峥原本想说教一番,看着方子衿无力的眼神,又有些于心不忍。

方子衿听完,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她也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变了。

从一个杀伐果断的方子衿变成了感情用事的子衿姐姐。

可是,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

这事儿说来也不奇怪,如果放到普通百姓家庭,此时十八、九岁的方子衿不过就是一个待字闺中的邻家女孩,哪里会懂得什么人生大道理。

可是,方子衿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并非常人,下山时接到的那道师命,就是她这辈子的使命。

许如峥离开后,方子衿发现愁眉苦脸的若瑶独自坐在门外廊亭上。

原来刘若瑶正担心福生的安危,她知道以福生的性格和处世方式,今天进了大牢必定会吃亏,说不定连命也会搭进去,想到此处眼眶逐渐泛起泪珠。

方子衿心疼若瑶,二人商讨一阵无果,只好坐成一排,远远地看向热闹的人群。

方子衿也看见了人群中忙得不可开交的许如峥,不过与许如峥的兴奋相比,此刻她却心如死灰。

今晚,二圣戏楼第一天正式开业,宾客纷纷如期而至,加上许如峥宣传手法到位,戏楼早就高朋满座。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许如峥陪着尤炳乾坐在院子中央喝着茶,二人谈笑风生,只等好戏上演。

正此时人群中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此人正是戏坛坛主徐聪之,过来之后贴在许如峥耳边嘀咕了一阵。

许如峥听完之后,脸色大变,碍于人多不好发作,起身和尤炳乾打过招呼之后,赶紧小步快跑,跟着徐聪之进了花厅。

方子衿一看知道有大事发生,也跟了进去。

几人进门一看彻底傻眼,原本十几分钟之后就要登台的刘大鸿,此时正瘫坐在太师椅上,烂醉如泥,满嘴说着诨话。

许如峥这这一幕气得火冒三丈,上前抡起手就是一个巴掌,奈何这刘大鸿被人灌了太多黄酒,被打成了猪头,也无济于事。

“拿冷水来!”许如峥一声令下。

片刻之后,伙计们拎着一大桶水进了花厅,许如峥二话不说连桶带水一下扣在刘大鸿的头上,众人心想他这次总归清醒了吧,可当许如峥把桶拿开之后,众人也都挺无语,这人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依旧呼呼大睡。

此时的许如峥,要说动了杀心也不为过。

要知道做买卖的人都挺迷信,往小了说在万灵附近的走马镇上,有一家卖小面的夫妻店,老板娘就喜欢挑头客,也就是早上第一个进店的客人,如果来人是个穷酸样,老板娘会找各种理由不让他进门,给钱也不赚。如果来人富态十足,老板娘会免了餐费,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挺舒畅。

何况这是开戏楼,在许如峥看来这第一炮是否打响,决定了戏楼今后的生意是否顺遂。

话又说回来,许家可谓家大业大,为何许如峥为何会如此重视二圣戏楼的生意。

要知道这不单是许家十多年后再次进入万灵的敲门砖,更是许如峥向父亲许成海证明自己能力的投名状。

对许如峥而言,今晚的开业大戏不容有失。

许如峥让徐聪之召集傩坛几个主力演员商议,几人得出的结论是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兰陵王(角色)不上。

许如峥听完心情降到冰点,他虽心有不甘,但却无济于事。

兰陵王上或不上这个事情,可没他们讲的这么简单,要知道在几天前大力预热的时候,许如峥已将此节目预告在场外的宣传板上。此时如果无端爽约,戏楼必定会诚信尽失,到时候还有谁会再来听戏。

想到这里,许如峥心如刀割,只能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尤炳乾见许如峥久久没有现身,让尤炳坤赶紧找到他到外面来主持大局。

此时一向沉稳的许如峥也乱了方寸,狠狠地瞪了徐聪之几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他的眼神像一把刀,至少割疼了徐聪之。

众人见许如峥出了门,也都跟了出去,只有方子衿留了下来。

许如峥特地返回来,说今天是开张大喜的日子,让子衿跟着出去帮忙。

只是子衿心里难受得很,今日不想应酬。

“徐坛主,真的别无他法了吗?”方子衿低声问道。

“没办法,大鸿是青衣,在我们坛里独一份,没人能取代。”徐聪之垂头丧气地看着一旁酣睡的刘大鸿说道。

“难的是他的动作?还是戏文!”方子衿追问。

“戏文可以代唱,动作我们也都会,但是大鸿自幼学习傩戏,加上极有天赋,所以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恐怕连我也不及他三成。 ”徐聪之补充道。

方子衿一听,顿感心力交瘁。

这也难怪,先是被阿朱的噩耗折腾得心如死灰,又被福生入狱的案子弄得心神不宁,再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此无解的事情,几乎快要崩溃。

此时的她,除了远远地望向戏楼和人群,什么忙也帮不上。

反正闲来无事,方子衿让徐聪之把兰陵王的戏详细地给她演了一遍,看完之后她问了几个问题。

这几个问题,让徐聪之觉得方子衿是懂戏之人。

戏楼内,一阵锣鼓钹交替响起,一段巫腔传到耳边,徐聪之拖着早已垮掉的身体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这次完了,好不容易在万灵找了个金主,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没想到一下到头。

过了一个时辰,演出接近尾声。

戏楼先是一阵寂静,后又一番喧哗。

“那兰陵王到底出不出来?”

此话一出,台下更加骚乱,因为他们苦等兰陵王久矣。

台上的戏班听闻此话不知该如何作答,一个个直愣愣地盯着台下的老板许如峥。

许如峥双手抱头,掩面不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峥啊,这是怎么回事?”尤炳乾对许如峥说道。

的确,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大乱子。

许如峥看着尤炳乾不知该如何解释,关键是他也无从解释,总不能把刘大鸿那摊子事拿出来讲吧,人家只当是听了一个笑话。

“我就说嘛,这傩戏就是骗人的鬼把戏,做人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只会做戏骗人!”

许如峥一听这声音分外耳熟,站起来一看竟是柴玉华。

柴玉华话音刚落,身边几个跟班猛地把无数的果皮垃圾扔向台上,满口脏话。

正此时。

突然无端起风,使得戏台上台下灯光尽数熄灭,众人正诧异的时候,只听小锣响,只见戏幕起。

戏台中央亮起零星微光,只见头戴兰陵王面具的巫觋在戏台上来回穿梭,一时间锣鼓喧天,唢呐声魂穿万灵,巫觋步伐轻盈,诀法变化万千,实在精彩绝伦。

要知道这傩戏又称鬼戏,最早可以溯源至商周,有好事者将之称为中国戏曲的鼻祖。

通常会用独特诀法来表达特定含义的巫术,相传为道君亲自创立,基本手法有勾,按、屈、伸、拧、扭、旋、翻八种,在此基础上可以随意组成各种变化的诀法。

台下有戏迷问,这历史上的兰陵王分明是男的,为何到了这里却成了青衣。

只因兰陵王目睹自己父王被齐主谋害,而用女儿身掩藏了真性情,以此留得青山在,最终在其生母齐后的感召下,逐渐迷途知返,回归本性。

许如峥和尤炳乾见台上巫觋形态惟妙惟肖,动作铿锵有力,没个十来年的苦功夫,使不出这力道,看的是眉飞色舞,心满意足。

最终,在兰陵王决定放下的那一刻,全场揪着的心也都放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让许如峥如释重负。

站立于远处的徐聪之惊叹之余也甚感欣慰。

不过,让许如峥疑惑的是,刘大鸿烂醉如泥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那台上这兰陵王到底是谁!

当然,感到疑惑的远不止他一个。

当兰陵王下台后,摘下面具的一刻,许如峥才发现兰陵王的扮演者原来是方子衿。

只是,此时的方子衿已耗尽精气,身体极为虚弱,竟昏厥了过去,而她口中还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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